那里的那个位置,再也挤不进去任何人。
霍子墨离开后,皇甫少擎走进病房,站在病床前,看着那个像是睡得很沉的牧晚秋,这个懒女人,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却还是不想醒过来,等她醒了,他一定好好的说说她。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臂撑在床沿,两只大手绷着她似乎没有任何知觉的一只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咱能不要这么懒吗?快点醒过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打怪兽的吗?这么快就想办法偷懒了。”
他宠溺的说着,一直大手轻抚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幽眸深深的睨着她,他是真的很害怕,害怕她累了,想要一直这样睡下去。
如果她不愿意醒来,是任何一个人都唤不醒的。
两天前季川对他说,她的脑瘤在恶化,而且她很早就知道了,因为她在长时间的服用药物,刚才霍子墨也告诉他,牧晚秋决定再次回来,就是想要把信一交给他,希望他能好好照顾他们的儿子。
她没想过能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她只是奢望的想要多留一天再多一天,她舍不得离开一点儿都舍不得,特别是在她知道,失去她或许他会变得孤独。
那段时间他一直都赶她离开他的生活,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啊,有的时候她会半夜三四点钟给他发信息,每次都写着,“少擎,我睡不着,怎么办?”
其实有好多次,他都想不顾一切的跑去找她,每次看了她的信息,他也是彻夜难眠。
现在她才知道,那个时间是她头痛最厉害的时候,她是疼的睡不着。
可他却还在顾虑着,唐菲儿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真混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她的日记本里,有以后的每一年,她想对他和儿子说的话,而那个未来,却没有她自己。
心疼的抚摸着她被包扎着白色纱布的脑袋,她很喜欢自己的秀发,他也很喜欢闻着她秀发的淡淡清香,可在两天前的那场大手术里,她被剃掉了所有的头发。
他抿嘴轻笑了声,对还在昏迷不醒的牧晚秋轻声说着,“等你醒过来发现自己是个大光头了,会不会哭鼻子啊。”
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的人儿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听不到他的声音吧,就连他落在她额头上的吻,她都毫无知觉吧?
“牧晚秋,你光头的样子真丑,等你醒了我一定每天都嘲笑你。”他说着,心里特苦,他更想说的是,‘牧晚秋快醒来吧,看着你一直这样睡着,我怕我会撑不下去的。’
牧晚秋,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不是想要我和儿子陪着你去世界各地旅游吗,还想在每个去过的城市拍照留念。
“老婆,等你醒来的第一件事,我们就去复婚好不好,我还欠你一次浪漫的求婚,一场梦幻的婚礼,还有你最想要的,站在海边的岩石上,一次海枯石烂,山盟海誓的拥吻。”
病房里每天都上演着这一幕,一个男人自言自语般的说着,一个躺在病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女人。
他总是对着她微笑着,她却只是安静的躺在那里,安静的让他害怕,让他无助,甚至让他在夜深人静时,想要抱着她,流泪。
信一每周二和周四放学后会被爷爷带回家里陪他,自从医院里的那次事件发生后,一周的时候各大报纸头条都是那些事情。
毕竟,那场事件,唐氏集团的继承人唐铭在去警察局接受调查的路上自杀,当场身亡了,唐铭生前做的那些事情更是都被挖了出来。
皇甫集团的最大股东也已经是皇甫少熙,虽然信一那百分之五属于皇甫少擎的,但当时皇甫少擎的确为了救霍子墨给了唐菲儿一共百分之六的股份,都是孙子,爷爷不插手这次的事情。
还有就是新上任的警局局长为救人挨了一枪的事情也不是一件说过去就能过去的小事。
周末,信一到医院里陪还在睡着的妈咪,他问爸爸,“妈咪会不会一直这样睡着,她连信一也不要了吗?”
皇甫少擎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家伙是想妈妈了,他心里有难以抑制的难受,“信一,过来爸爸抱。”
信一看了一眼明显比之前憔悴很多的爸爸,爬到床的另一边,乖乖的让爸爸抱着他,如果这样可以让他们父子俩的力量加在一起,希望牧晚秋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