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根本无心领略,他急着要去办事,顺涧而上相当吃力,青苔着了水变得滑溜无比,只要一步不踏实便会掉落涧底。暴雨之后的山涧有如倒演的天河。任何东西掉进去就会立即吞噬,连影子都不会留的。小心加上功力,他平安地登上峰项。五松并列的标志相当显目,一眼便看到了。
黄玉并不急着迫近,他必须先了解状况,石涧被形容成獐窝,当然,里面藏的绝对不会是真的香獐。是人,是什么样的人便有待揭晓了。静侯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于是,他赶回侧方,他发现情况了。一个同样是猎人装束的汉子,伏在岩隙里,拼命用镰石打火,看样子是火绒沾了雨水,就是打不燃。黄玉悄然逼到那汉子身后。汉子后边石头上放着烟火号上具,显然他准备发出讯号,幸而早一步赶到,如果让他发出讯号,事情便砸了。火绒冒了烟。汉子吐口气道:“真******费事,还好,打燃了,不然非得亲自下山不可。”边说边伸出手去点燃烟火……“别动!”黄玉开了口。那汉子的脖子突然没有了,脑袋缩齐肩膀。“什么人?”汉子栗声喝问。黄玉道:“我!”“你……”汉子突地回转身,背靠着岩石,眼鼓鼓地面对黄玉:“我们不想你为敌,你想做……”黄玉道:“你和你的那些同伴本来是追踪本人的,对是不对?”汉子道:“这……”黄玉道:“你准备发讯号请援手,对不对?”“……”汉子象嘴里塞了东西说不出来。“不必费事了,现在回答本人几个……”
那汉子的眼珠子一转一柄短刀闪电绕递向了黄玉的前胸?纯熟的手法,看来他还是个玩刀好手。黄玉以更快的手法,抓住了对方手持刀的手腕,扭转刀尖反抵汉子的右腰眼,这瞬间的动作仿佛顺理成章。黄玉道:“现在回答本人几个问题。”“……”汉子默然。黄玉道:“听着,那使金刚剑的蒙面人是谁?”“……”还是默然。黄玉道:“你不说?”“……”依旧没回声。黄玉怒哼了一声,手略一用力,刀尖刺入眼,一寸他现在还不能杀他,他要他开口揭开谜底。汉子打了个抖战,居然不哼不叫。“你不说,很好,本人会要你待不及地说出来!”这并非虚声恫吓,黄玉对人身的经络穴脉了如指掌。他当然有几套狠手,只是他从来没用过,现在他准备用了,因为他想要知道的对自己太重要。汉子开了口:“本门把你当朋友看待,所以你才能在山里好好活着,现在你准备跟本门作对么?”黄玉道:“说这些是多余,快回答。”汉子道:“难道你敢杀人?”黄玉道:“玩刀的不敢杀人,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汉子道:“那你就下手吧!老子认了。”黄玉道:“在你还没回答问题之前,想死也办不到”手一松,并指疾点,那汉子闷哼一声,歪了下去,随即在岩石间扭动起来,惨叫声声相连。只一会工夫,衣裂皮破,那汉子变成了一个血人。黄玉道:“说是不说?”汉子道:“我……我说先解开……穴道。”黄玉是正派的武士,不是万不得已,不愿用这种残忍而下流的手段,脚尖踢出,惨叫声停止,只剩下喘息。黄玉道:“快说,使金剑的是什么身份?”“他……是……”汉子慢应着,突然把手指放到嘴里,似乎已吞下了什么东西。
黄玉惊觉已来不及阻止。汉子身躯突然挺直,口里道:“老子……说了还是死,不如自了……落个……痛快,你小子等着……”一声长喘,身躯软下,不动了,两眼还暴睁着,好厉害的毒。
黄玉呆住了,深悔自己失意,没提防到对方会来这一手。青衣少女的事担在肩头,他不能回山,只有待山外的事完了再采取行动了。奇怪,外面发生了这大的情况,还死了人,近在咫尺的山竟然毫无动静,所谓香獐,到底是怎么回事?黄玉欺到洞口,用力咳了一声。“里面是谁?”他大声问。静悄悄没半点反应,再跨一步,视线已可透到洞底。浅浅的岩洞,约莫三丈深,洞底铺了张草席,一个棉被卷,此外便空无一物,看样子是人藏身之所。可是人呢?又有什么人呢?冷一凡步了进去。除了席子棉被,的确是什么也没有。怪了,如果是个空洞,外面那服毒自决的汉子为什么还在守伺,同时准备放迅号求援呢?莫非人已悄悄避开?黄玉相当闲惑,但他不能持久,他要赶着出山。转身出洞,目光扫去,不由骇然大震,那汉子的尸体竟然没了影子,他分明已经服毒自尽。死人当然不会走路,难道他服毒是假的?这可糟了,只怪自己太粗心大意,没有加以检验,这跟斗栽的真是窝囊。弹身过去,仔细察看,尸体的确是失踪了。他绕峰头转了一圈,后面是悬岩绝壁,侧方是山涧,下峰必须照顺涧的原路,然而放眼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转眼的工夫,竟发生了这种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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