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山峰,不但路上没碰见过一个行人,连一户住家也没有。而此时夜已经深了,倘若再不发现住户的话今夜便果真要落宿山间,与山风共宿,与虫兽搏斗了。此时黄玉有点沉不着气,向小叫花埋怨道:“小叫花都是你使性,你看我的话应验了吧,今晚我们只有喝西北风,盖天被,睡草床了。”皮洁这时心里头也着急后悔得不得了,可是嘴巴却硬是不认输,立刻反驳道:“这不很好吗?人生那有这种机会,你不感谢小叫花已够无礼,还好意思埋怨?”这那象明理的人说的话,简直是强词夺理,硬占便宜吗,黄玉早对她没办法,听她一说,立即回答道:“我的皮姑娘,我太感激你了”,说至此突然停下来,凝听一下,说道:“小叫花你听见没有,有人在山里朗颂古词哩。”小叫花一听,摇摇头,说道:“没有呀!黄玉你别太神经过敏啦,这样晚了还有人在深山里头朗颂古词,这不成了疯子,我看你大概太紧张了。”黄玉道:“不,现在还清楚的可以听见,不信我将那人郎颂的词念出来给你听好吗?”皮洁道:“真的?我不相信,好吧!你念给我听听,别胡乱造谣瞒我噢。”皮洁还是不相信。黄玉道:“上面的我没听到,我把我听到的告诉你,那人吟的是‘予犹冻江归去了,寒江焉能独钓。’”“声音拉得很长,一字字念得很清楚,这般强劲山风能将声音传出这么远,且字字清晰,那人内功怕已臻化境,若我推断不误,起码已有将近百年的修为。”说到这里歇了一下,像是思索着什么事似的,然后继续说道:“如果那人是敌,那太可怕了,奇怪!这种地方,这个时候,竟有这般绝顶武林人物在此,我们不多加谨慎可不行了。”皮洁看见他那般郑重其事,毫无娇作,不由相信他的话道:“这样更好,我们正好愁不见行人,现在何不马上循声走去,敌我现在不必想他,到时见了再见机行事未迟。”这个提议立刻得到黄玉等人的同意,几人私语细商一下,立即展开绝顶轻功,向发声处飞驰而去。
这时山风更急了,刚才那吟之声,戛然而止,四周除了呼呼劲风响声,万簌已静,好在黄玉对目标判定很准,否则夜里飞奔,很易错失方向。几人狂驰飞奔了一段时间,黄玉很快地停下来,阻止小叫花再往前去,并细语道:“小叫花,若我推测没错,应该在此附近,我想还是小心点为妙。”黄玉话刚落,蓦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发自两人背后,道:“何方贵客光临不归谷,老夫已在此恭候多时了。”黄玉等人猛吃一惊,黄闪电般乍分而开,倏地旋身一看,又是一怔,后面空空的不见半个人影。莫非鬼魑?这个念头刚掠进脑海,倏的眼前黑影一闪,一个苍老的哈哈笑声刚落,黄玉人玉面前已立定一位老者。
只见老者身穿短衫,须发雪白如银,虽夜里不能清晰的看出所穿衣衫的颜色及脸孔的模样,但这老者就是刚才吟词的人,由他话里更可以知道他居住在这附近,这地名定叫“不归谷”无疑,唯一无法猜测的就是这老者是敌?是友?是正?是邪?黄玉一见来人现身,心中稍定,总算明白是人而不是鬼,于是向老者抱拳一躬,道:“晚辈朋友因急务在身,贪图赶路,竟错过了宿头,误撞贵地,尚请原谅,若老前辈不记晚辈之罪,并能指示道路,晚辈立即告辞。”老者闻言喝道:“好啊!狡猾的家伙,明明专为老夫而来偏偏装傻,不归谷虽非龙潭虎穴,但来容易,去可难。”黄玉细闻老者语气,像有误会,其中黄玉等人正在苦思者“不归谷”一时竟忘记回答。老者话完停了一会儿,见不闻对方回答,不由生气,遂厉声喝道:“小子,听见没有,难道要老夫请你走,或用捉的才肯来吗?好个不知死活的小于,若换在五十年前,还不是先劈死你再论理……”只见前面山道口黑影蠕动,来人为数怕不下六七人,夜色昏暗,不归谷冷风萧瑟,松涛似啸,宛如鬼影幢幢,但除风啸树摇外,四野静荡荡的一种死亡的沉寂,使人由心里头发出一股寒意,来者都是绿林道上数一数二的老魔头,无怪乎对方说话这么牛。说只见双肩一动,人如急星般已闪到黄玉面前,话都没出口,右掌聚蓄劲气,盘空一抖,夹万钧劲道,向黄玉当头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