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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搜肠刮肚终于想到一样,乐颠颠地问道:“您这有竹叶么?”师父和颜惜好音乐,我也跟着了解一些,有一年师父摘了一片竹叶教我吹着玩儿。有时候师父在傍晚的屋顶吹叶子,其声时而呜呜咽咽,时而悠悠远远,让人有些怅然。我乐呵呵地学了一段时间,吹得一派欢乐姿态,师父无奈地告诉我,还是唢呐这样的乐器比较适合你的气质。
听我这么一说,教引姑姑明显一愣。旁边有一位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秦舸望着她问道:’桑宁若,你知道’逐页‘是什么乐器?“你这还不如她呢,脑力堪忧啊。
我只好笑笑说:”就是竹子叶子,我在草庐曾经吹着玩的。”
“小姐在草庐受教?”这位姑姑看起来很是诧异。
我点点头:“我不仅在草庐受教,我还在草庐生活呢,我的家就在那里。”
我说完教引姑姑又是一愣,微笑对我说:“温家堡内现在好像还没人用叶子奏曲呢,待小姐再有心仪的乐器,再和大家一起演奏吧。还请小姐回到座位。”
我也淡然一笑。默默走回座位,经过桑宁若身边时,她又轻笑了一声。我并不搭话,仍是默默地回到堂尾。
“我还没听过吹叶子呢,初妹妹需要,我赶紧让阿守去采一片不就得了。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是个什么调调。”秦舸说完便传唤小厮进来,吩咐出去采摘竹叶。
这时只听另一个女子说:“这我倒是听我家护卫过的,声音有些尖锐,没什么可听的。”
桑宁若在旁娇笑地对她说:“金平你听过的是护卫吹奏的,你哪里听过内廷小姐吹竹叶啊,你今日可是长了见识了。”说着还微笑地看向我。
她身侧的傅晓卿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抿着嘴微笑地擦拭她的箜篌。
整个厅内竟无一人对她的言辞表示表示不妥,都是一样的姿态,颔首不语。
我不禁嘲讽一笑,热热闹闹的内廷,原来是这么冷清的一个地方。
我转身面向桑宁若,问道:“桑姐姐奏的是秦筝,可知筝的来源?”看她闭口不言,我继续说道:“秦人薄义,父子争瑟而分之,因此为名。每每奏起秦筝,弹奏的人都要以此为戒,宽厚大度,莫分莫争。今日见到姐姐我方知,筝的名字起的是真好,因为还真是有人喜欢平地起波澜,无事挑三分,需要这样的乐器时时提点。”
她脸色一沉,但又不知道怎么回我,只能瞪我一眼又一眼。嘿,我偏偏不去看她,让她的愤怒完全传递不过来,只能坐在原地干生气。
这时小厮已经回来,托了一个玉盘,上面放了满满的竹叶,不,这是我满满一盘的乐器。
我挑选一只稍硬且扁的,放在唇边,同时放低情绪,尽量别做出师父说的吹唢呐的表情,缓缓地吹奏了一曲《渔舟唱晚》,竹叶虽小,但震动得厉害,使得声音清冽悠扬。
待我吹完一曲,秦舸欢欢喜喜地跑过来在玉盘上挑选叶子,试着吹了吹,那声音,恩颇为不雅。
桑宁若这时哼哼唧唧地嘟囔:“真是什么人用什么物件儿。乡野之人所以用这廉价之物,实在不堪入耳。”
她这一说,反而引起秦舸的误会,眼看秦舸回到位置上抄起了的她的琵琶。我就觉得她拿琵琶的动作似曾相识,此时我才想起来,我见过谁拿流星锤也是这个拿法儿。
一句话的事儿,不至于,不至于。
我抢先走到桑宁若面前,把叶子递给她。她不接,我放在她的桌子上:“你说的对,什么人配什么物件儿,这叶子和你的脸色很搭。“她刚要回嘴,被旁边的傅筱卿轻轻一碰。
说完我又转向姑姑,对她道:”初歆没有合适的乐器,今日也就不和大家一起练习了。初歆先行告退。“
说罢,便退了出去。
素芳看我出来的快了,忙问我怎么了,我只好告诉她:性情不同,何必相容。
人生本该自娱自乐,取悦别人是小聪明,乐呵自己才是大智慧。和适合自己的人,做快乐事,是一种选择。
然后我就选择和素芳勾肩搭背的去后厨吃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