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云沧海黛眉轻掀,“如果有一天,我发现我那个以和我顶嘴为乐顽劣成性屡教不改的女儿在她的婆母面前低眉顺眼屈意讨好,我一定会将那个婆母的脑浆换成豆渣。”一语至此,巫界首领美眸略眯,森森笑道,“居然享受到老娘也享受不到的待遇,绝不允许。”
秋观云一栗。
巫界首领言犹未尽:“如果这个以戏弄自家老爹为成就极尽赖皮之能事的女儿在她的夫婿面前谨小慎微噤若寒蝉,我想不用我动手,你家老爹一定会用尽他平生的所有智慧让那个男人每时每日都活在地狱里,永不超生。这还仅限于这个女儿不会为她的夫婿求情告饶的前提下,倘使敢为那个男人说半句话,你家老爹一定会把那个男人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白痴,每日流着口水舔脚底过活……怎么样,本母上大人说得够形象够说详尽吗?”
“够了。”她有气无力:一个假设而已,需不需要描述得如此画面感十足?
“相信为娘。”云沧海慢声细语,“你完全不必担心恢复后的失常。”
她掩面:“呜,有这么一对爹娘,我开始担心你家女儿没人要……”
这更不是问题。云沧海嫣然一笑:“你家兄长每年都收到各家番国的若干联姻求亲帖,连处于皇族边角家的女儿也被封为公主以备不时之需,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风光大嫁。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太上皇的女儿亦然。”
她咬牙:“然后,我一定要进行那个灵魂清洗仪式不可?”
“一定。”
“抗议无效?”
“抗议无效。”
“……那我保持意见,开始沉默抗议!”她起身几步钻上睡榻,拿被蒙头。
云沧海谑然的容色一敛:恐惧爱情,畏惧它的发生,也是爱神血咒作祟吧?所以,势在必行,刻不容缓。
她站起,前往娥依诺母女处,就清洗仪式推敲细节。不过,巫界首领低估了女儿此刻的叛逆心。
当她回来时,睡榻上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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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就算有一张青春不老的容颜,心境的年轻也很重要,我家老娘明显就是老年心态,镇日担心那些有的没有,置自己宝贝女儿的意愿于不顾……”
秋观云嘴里咕咕哝哝,脚下奔走不停,这一回,连形影不离的小呆瓜也来不及理会,先行逃开要紧。
然而,前方的青山绿水间,立着白衣无垢的狐王大人。
“老狐狸,你来阻拦我吗?”
百鹞背光而立,面目幽冷:“对。”
“为什么?”
“因为你忘记了我。”
“你有这么喜欢本大爷?”
“对。”
“……”她仰望天空:老狐狸不傲娇,天将灭之呗?
百鹞往前一步:“随我回去。”
“不要!”她向后退,“本大爷绝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不好!”
他瞳光深暗:“你在害怕?”
她柳眉倒竖:“激将法无效!”
他怔忡低语:“如果是我求你呢?”
“咦?”她方才幻听到什么吗?“你有种再将方才的话说一遍!”
“我说,我求……”他脚底倏然收紧,霎时抵至面前,一手握住她皓腕。
方才的一瞬,她全副注意力尽在他的“求”字上,待意识到他离自己过近时,御力挣扎腕上桎梏,却全无防备他另一只绕到自己背后的手。
阴险的老狐狸……身后穴道被封的刹那,她只来得及在心中骂上半句,眼前一黑,意识不明。
抱起终于安静乖巧的小女子,百鹞径直飞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