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冲着我开了口。
“嫚儿(山东方言:小姑娘),喃不是一般人哟?”老太爷说话的声音洪亮,一点也不像个九十多岁迟暮的老人。
我笑着点点头,“太爷也不是一般人吧。”
“俺就是个不用的半死人嘛。嫚儿,喃当真要掘那荒坟?”
我点点头,“老太爷,您见多识广是不是知道那座荒坟的来历?”
老太爷摇摇头,“太久喽,莫有知道的喽,不过喃要是想听故事,老汉倒是能说上一个。”老太爷又抽起了旱烟。
一边的大哲和希明看着我,都是一脸疑惑,原以为他能知道什么惊天猛料,没想到他卖起了关子。我们也不好明说,只能等着老太爷继续说。
“嫚儿,俺跟喃叨叨几句,这诚新村,原可不叫这,解放前,叫当铺屯。村里十家里面有八家都出朝奉,喃可知道啥是朝奉?”
我点点头,“当铺里的估价的好手。”
“聪明娃儿哟,这当铺屯就出了好些个朝奉,尤其有一家姓贾的,做的极好,还在京城开了自己的当号,听说还有慈禧身边太监的关系,生意做的极大。可是忽然有一年,就收了京城里的当号和盘口回了这穷乡壤。再后面的事儿可就悬了,听说他们家遭了怨,一下黑儿的功夫,全死喽。”老太爷又停下抽旱烟。
“老太爷,他们怎么死的呢?”大哲小心翼翼的问,他向来最怕这些事儿。
“可不晓得喽,许是恶鬼索了命喽,听说坟就在这村里,但是从来没人找到过,喃掘的那荒坟,保不齐准了。那坟是死坟,之前那个年轻领导出事了吧。”
“老太爷,可是光听您这么说我们也没有什么对策,您还知道些什么?”云希明问道。
“莫了,莫了,就这,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两脚都站在棺材里喽,这些老话都是俺祖上传的,嫚儿,喃信俺,把那坑填喽吧。”老太爷说着不再言语,起身走了出去。
我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说什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3
我们还是决定吃了午饭就下去看看,午饭就在帐篷营地草草解决,村书记热心的从自己的山庄运来大锅,架了火,叫来了五六个农家妇女,忙活开了,营地周围顿时飘来阵阵饭香,我才发现我早就饥肠辘辘了。
等待大锅饭的当口,我在营地里溜达,看见于部长躺在一个帐篷外面的摇椅上,自从早上刚见面那会儿他出现了一下之外,大多数时候他都这么躺着。陆大叔私下告诉我,老部长以前军功赫赫,现在上了年纪,才总是被安排一些闲差。
我走过去,发现他的面色很苍白,但是脸上的一抹灰蒙蒙的病气,挥之不去。我开了阴阳眼打量他,天啊,这是。
“你帮不了他。”子洋悠悠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面前,老部长的身上趴着一个浑身血红的婴儿,正在吸食老部长的血。它趴在老部长肩上,紧紧咬着老部长的脖颈,似乎察觉到了我和子洋,它朝我们这边扭过脸,通红的双眼望着我们,嘴角还滴着血。不知道这个状况已经持续了多久,老部长已经面色苍白,几乎要被吸干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心里知道,没有用了。这是茅山术里面的活绛,也是养小鬼的一种,除非找到下降的人,毁了小鬼寄身的瓶子,否则宿主永远得不到解脱,最终会被小鬼吸干血液,成为一具供小鬼驱使的行尸走肉。不过下这种降头,本人也要付出绝后的极大代价,不知道谁和老部长有这么大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