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是不是合适,但是又觉得等死这个词多少有点不文明。
“这个…他们…”周副部长面露难色。
我知道他的顾虑,只怕其他人没有比陈队长的状况好多少。“放心吧领导,我有心理准备。”我安慰他说。
“我陪你去。”云希明在旁边拍了我一下。
“我也去。”大哲也附和道。不过我注意到他的脸色依然惨白。
“好吧,你们跟我来。”周副部长终于妥协了,站起身,示意我们跟他出去。
3
我们跟他走出了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把大哲给我的一次性塑料口袋塞给他。
“还你,本小姐没用上。”我傲娇的白了他一眼。
“果然霸气。”他憨憨的笑了。云希明从后面拍了一下大哲的后脑勺。
“胖子,留着自己用吧。”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地方,周副部长没有带我们去楼下的那些“病房”,而是带我们到了三楼位于中间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和别的房间不太一样,我注意到它比较大,也比较宽敞,入口处的大门有点像那种医院里面拍摄透视片的放射科用的侧拉式的大铁门。
“进来吧。”周副部长掏出钥匙,打开了厚重的铁门。映入眼帘的是很多的监视屏幕,这里是监控室。
虽然一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眼前的景象,几乎所有的屏幕上都是那些和陈队长一样的“人”。这简直就是个人间炼狱!
每一个屏幕上都是腐烂程度不同的“人”,他们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身边的心电监护仪还显示着微弱的心电感应,你没有办法想象他们还是活着的。他们全都腐烂的一塌糊涂,看不出任何面部特征,甚至分辨不出男女,我恍惚的觉得这种场面只有在劣质的粗制滥造的恐怖片里才会出现,如今竟然成了摆在眼前的现实。
我注意到这微机监控室里并没有值班的人员。
“为什么没有人在这里值班?”我问身边的周副部长。
“执勤的警卫都不愿意进这里,你也知道,他们的状况…确实…不乐观。”周副部长说的很委婉。“不过老陆每隔一小时就会过来看看。”一旁的大叔点了点头。
其实我大概也能体会,那样的景象,恐怕没有谁能够一直若无其事的待在这儿吧。
我逐一看过去,全是不成人形的惨烈景象。
“为什么不干脆帮他们结束生命?”我有些于心不忍。
“我们国家还没有安乐死的相关政策,在我们国家,尊重人权的当下,我们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感受?这样的活着还能够算是活着么?这和死有什么区别?”我突然控制不住的气愤。
“不管怎么说,他们依然活着,好死不如赖活着。”
“你又没有死过,怎么知道死就一定不好?怎么知道死就不如活着?”
“隗团长,生与死我虽然不懂,但是他们自己的生命,我们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决定,也没有权利决定。只要有一线希望…”
“希望?!你们把他们放在这里,不进行任何治疗,还说什么希望?!他们根本就是在这里…”我等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云希明便一把将我拉到了一旁,旁边的大哲也朝我不断的眨眼睛。
我无奈的撇了撇嘴,不再说话,我不敢认同这种回答,难道让他们这样活着,就可以算是尊重人权么。我不想和周副部长争辩,只好静静的继续看下去。忽然有一个监视屏吸引了我的注意。
和别的显示屏上只有一个“人”不同,这个显示屏上,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旁边还有一个虚无的半透明的,若隐若现的人影。我观察所有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不同,他们似乎完全看不到这个模糊的人影。我看了看蓟子洋,他冲我点了点头。我仔细观察那个人影,终于认出了那个人。
陈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