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浩陪我上去就行了,那些安保也都撤了吧,大冷天的。”
安保自然是不会撤的,但是,谢强必须拿出这个高姿态来,否则会让那些寒冷的夜里为他执勤的同志寒心的,有他这句话,即便是冷风刺骨也值得了,没办法,谁让自己生了一个给人家站岗执勤的命呢?但是反过来想一想,有多少人也想着能给谢强站岗执勤啊,要知道,像这样的场合,那绝对都是正式干警,绝对都是过得硬的同志,不要以为随随便便的一个临时工合同工的就能上阵,所以,即便是被小北风吹着,他们的身份也是让人羡慕的。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张文浩昂首挺胸同时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谢强的手臂走进了电梯。
进到房间,张文浩忙手脚麻利的为谢强准备饮用水,因为不知道他什么习惯,张文浩一边弄一边轻声的询问,动作很麻利,而且很仔细,这让谢强很是满意,心里暗筹:老何女儿的眼光确实很不赖。
“文浩啊,家里面都还有谁啊?”坐定之后,谢强跟张文浩唠起了家常,但是手却没有停下,随手在便签上刷刷刷写下几行字推到张文浩的面前。
看了看便签上的内容,张文浩差点笑出来,以前在市纪委的时候只是听说过会有这种躲避监听的回话方式,但是却从未实践也从未遇到过,没想到这一次用竟然是跟省纪委的一把手大佬,这让张文浩很有成就感,心里那份得意劲就别提了,当下在谢强面前更是卖弄起自己那根本上不了台面但却自以为是的字来,尤其是字里行间,还时不时的用个比喻排比什么的,显得跟多有学问似的。
两人像地下党一样你来我往,很快就把事情交流透彻了,拿过烟灰缸,谢强把两人交流的纸条燃烧掉:“时候不早了,早点去休息吧!”
张文浩刚想着自己好像并没有开房间,手机马上传来嗡嗡嗡的响动,拿过来看了看,是萧远山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上面写着房号,然后是去总台拿钥匙!
这跟过大领导的就是不一样啊,想别人所想,急别人所急,可惜,这样的一个人才,马上就要陨落了,现在谢强的手里不单单是有省纪委调查组调查到的证据,还有自己搜罗来的证据,在众多的证据面前,萧远山是在劫难逃了。
这样想着,张文浩乐不支的离开了谢强的房间,看着张文浩的背影,谢强笑了笑,随即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年轻了些,真以为一切都会按照他设想的一样发展下去呢,唉,官场的这趟浑水,又岂是这么简单的?官场中的有些事那是一种政治斗争手段,也是一种缓和社会矛盾的策略,有时候并不像某些人看的那样,因为社会的运转主要依靠的是政权,而政权的维系依靠就是这个庞大的官僚体系,说到官僚体系,人们马上就会想到党、政这两个系统。其实,所有的组织机构,都没有什么独立性,都是这两个系统的附件、附庸。比如公、检、法系统,军队系统,工会、妇联、文联、作协等群众组织,民主党派,科、教、文、卫、新闻等系统,银行、铁路、石油等垄断行业、大型国企等等,都具有党政系统的性质,都是整个官僚体系的一个组件或一个分支。
那么,如此庞大而复杂的官僚体系,又是靠什么来维系的呢?靠信念?靠纲领?靠真理?靠群众基础?……在这个千百年来只讲现世、只讲现实、只讲实际、只讲实惠的世俗主义文化环境里,假如没有足够的好处,谁还愿拼命往你的“套”里钻,谁还会不顾别人的踩踏而踩踏着别人往你的“山道”上爬呢?谁又会给你说好话、替你卖命呢?如果每月仅给你三千五千、甚至七千八千元工资,你会卖命给别人干事吗?如果你不给别人好处,比如你不拿国家的钱养着各民主党派,他们能给你说好话?
所以说,又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肉眼看到的那样,也不是你臆想的那样,而是上级领导追求的一种平衡,或者说是一种制衡,就像眼下这件事,何万江知道,如果不好好的整治一下,那么就不能服众,但是,整治的太过厉害的话就等于是在砍自己的左右手,因为是他何系的地盘,把自己的地盘拱手让给别人,没有谁喜欢这样做。所以,何万江的心思,谢强很明了,作为省里面的黑面包公,他有心想要维护自己的颜面,但是,想到自己跟何万江的攻防,却又不得不坚定不移的站在何万江一方,要知道,在官场上,讲原则的前提是先要讲政治,如果不讲政治,所有的一切都是空谈,官场上,只有讲政治,才不会迷失方向、偏离轨道;想要进步,必须自觉讲政治,否则,你就是跟党做对,跟党做对,你说能有好下场吗?即便你已经官至省级,如果不讲政治,一样会被官场淘汰,一样会被边缘化,而官场中的领导,最害怕的就是被边缘化。
唉,小伙子,但愿你能从这次的事情中学到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