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竟没再表现出小女孩的模样,现在感觉是个女英雄,傲视这里的一切,其实我明白,她内心是脆弱的,仅仅是因为她母亲,她才强行伪装自己。
我为小胖找到这样的女朋友高兴。
“妈妈,你过来。”
陈阿姨仿若没听见,她无神地往前走,她在攀爬一个石梯,石梯尽头是一个长宽一米的高台,那高台极高,垂直在地面三四十米的地方。
往上爬的楼梯很窄,只有四十厘米宽,而且坡度很小,感觉像垂直的天梯,抬头看都会觉得惊悚。
而陈阿姨却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佩佩,试一试能不能拦住陈阿姨。”小胖看见陈阿姨越爬越高,也担忧道。
我说道:“小胖你别说话,也不要有动作,这条石梯,只能陈阿姨亲自下来,若是再上去一个人,很有可能会在挣扎中两个人都掉下来。而且……”
我指着石梯下,那里是中空的,仅有一根木柱子支撑,木柱经历了沧桑岁月,早已变得腐烂不堪。
别说再上去一个人,能不能撑到陈阿姨爬到石台顶部都是一个问题。
陈佩佩被她妈妈的举动吓得不轻,一直轻声劝慰:“妈,你记得爸爸去世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这一句话,让陈阿姨微微停滞了脚步,我能看出,陈阿姨是把他死去的老公爱到骨子里面的。
但停滞一下,她依旧双眼茫然地往石台上爬,她的眼中,只有石台,她的动作,充满虔诚。
“我爸说她爱你。”陈佩佩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爸知道我不是他亲生女儿,但他还是爱我,也爱你。”
我一呆,这是什么情况?
小胖同样始料不及,他错愕地看着陈阿姨,只有陈佩佩的声音依旧在。
“还记得红卫兵来我们家的时候,爸爸为我们做得最后一件事情么?他全身绑满土雷,冲进红卫兵中,为我们逃出那里争取了时间。”陈佩佩哽咽道:“妈妈,爸爸知道的,爸爸知道,我们家从商,而且与日本人做过生意,若是落到红卫兵手中,我们都会死,所以红卫兵查家的时候,他才会绑满了炸药为我们母子争取逃离的时间啊,我爸爸只希望我俩能活下去,你别往上面走了,若是你去了,你对得起爸爸吗?”
陈阿姨已经爬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地方,还有几步,她就要到石台上了,她回过头,泪流满面。
我催促陈佩佩:“你继续说,说她感动的东西,让她下来。”
陈佩佩点点头:“妈妈,爸爸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他对我说过,而且他娶了你过后,便没有一个子嗣,他不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而是他怕有了其他孩子,冷落了我,伤了你的心。”
陈阿姨身体一震。她回头,嚎啕大哭。
但是她又转身,步伐坚定,一步一步朝上走,她的目标没有动移,她便是要上那石台。
“我是一位民国将军的孩子对不对?”陈佩佩话锋一转:“你没有给爸爸说,但他知道,他说你不爱他,可是他爱你。你的孩子,是国名党一个将军的孩子,我的亲生父亲,是国名党的人。”
“你不爱他?父亲在生命最后对我说的,就是这句话。”陈佩佩说道后面,已经抽泣得听不出声音。
“啊……”陈阿姨踉跄地爬到了石台顶部,猛地大吼。她转头,状若疯癫:“我爱他,我根本不爱那个什么民国将军,那将军是我发小,是他强奸了我,才有了你。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对你父亲有所表示,因为我觉得我不配,我爱的人,从来不是那所谓的将军。你懂什么?”
“妈妈,那你下来啊,爸爸只希望你好好活着,这个世界上,我只会叫他做爸爸,那个民国将军,或许现在还好好活在台湾,子孙满堂,妻妾成群。但他不是我爸。我只有一个爸爸,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死。哈哈。”陈阿姨歇斯底里地笑道:“我能复活他,就在这里。这里是通往地狱的入口,这里能够挽回逝去的灵魂,我能把你爸爸救回来,我能复活他。”
“复活,不,妈妈,你在开什么玩笑,人死如灯灭,怎么可能复活一个人。”
“你知道么?从我踏上货轮开始,我就知道了伽蓝岛这个地方,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叫我带你们来这里,然后,我能爬上这个血祭台,这里,只要用我的血,就能唤回我想复活的人。”
“你要干什么?”陈佩佩意识到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与胖子面面相觑。
只见陈阿姨站到了血祭台上,下面的石梯寸寸碎裂,她像一名邪恶的女王,现在三十米高的垂直台面上,俯视我们。
在长宽一米的白色石台上,随着陈阿姨踏上去,四周的灯火瞬间点亮。石台中央,升起了一个宽十厘米的小柱子,柱子上雕刻着狰狞的九头蛇,吐着蛇信,虎面獠牙。
陈阿姨拿起了石台上的蝴蝶刀。
血祭仪式,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