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及笄礼上压过那些精心打扮的少女们,她必须别出心裁,夺人眼球。于是,她索性一改往常的习惯,黑锦华裙加身,于暗色中冲艳而出,叫人眼前一亮。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季思筠神色淡淡,周遭惊艳的眼神丝毫没有对她产生影响。她一步步朝季家主走去,直到到了跟前,才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及笄仪式对于庞清影来说是个新鲜的,毕竟她已经过了时候,也无人记得还要给她及笄。
庞清影津津有味地看着季思筠跪在笄者席上,其姐妹为她梳头。
而季夫人正要加笄之时,花园外忽然响起一个尖细却极富穿透力的声音。
“皇后娘娘驾到——”
时间不早不晚,卡得刚刚好。庞清影随着恭亲王妃走到席前,远远地望着端庄走来的皇后娘娘。她今日也是一身华丽宫装,端得是国母之气。
众人俯身跪拜,只有恭亲王妃与庞清影二人站着,瞬间又出跳于众人之间。
恭亲王妃不用行礼那是特许的,但庞清影不行跪礼可就太不像话了。搀着皇后走来的大太监还未进前,一脸尖酸讽刺的话便已出口:“大胆,哪来的小骚蹄子,见了皇后娘娘也不下跪行礼,真是反了天了!”
显然,他还不知庞清影的身份。
宾客之中,大伙儿兴头又提了起来。今日这及笄礼可真是热闹非凡,季家请来恭亲王妃和那个宁姑娘就是专门为刁难他们,逗趣众人的吧。
恭亲王妃脸色渐渐拉了下来,虽料到今日恐有不太平,但不想他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心。庞清影是她带来的,他们刁难庞清影就等于是给她难看,给恭亲王府难看。
庞清影将王妃与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眸色一冷,面无表情地看着行至主位的皇后,有些人就是爱没事找事。
半天没有反应,那大太监一双毒眼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以大不敬之最处置了似的。
然,庞清影冷哼一声,轻扬下颔,傲然地睨着那大太监,“呵,我想这云都之中,还没有人可以叫我跪的。”
皇后本还想着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让恭亲王妃在自己面前丢丢脸,没想到却得来了这样一句话,登时大怒,脸上怒色不止,“放肆!此乃大不敬,来人啊……”
只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恭亲王妃强势打断。
“本王妃还真是好奇了,我南蜀的宁家人为何要跪皇后娘娘您呢?”她的声音不响,却正好飘入众人耳中,结结实实地占去了皇后的怒声,愣是让皇后接下来的话不知如何出口了。
庞清影双唇微抿,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难怪云修锦那厮腹黑如此,怕是王妃这儿耳濡目染的。
“你是南蜀人,你叫什么名字?”生生被恭亲王妃噎住,皇后自然是不甘心的,顺带的也不愿相信她嘴里说出来的鬼话。
庞清影这人,她在宫里也隐约听说了一些,毕竟云修锦宠了最长时间的女人,自是传得沸沸扬扬。
但她听到的版本,与其他人差不多,这女的不过是燕河畔的一个妓子,堂堂一个王妃将她带来已经是侮辱了皇室。
两种结果,她自然更愿意相信前者,如此,她便终于可以在恭亲王妃面前扬眉吐气,赢上一回,而不是顾忌着她背后的南蜀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