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用锄头敲碎了窗户玻璃,冲着里面又叫又骂。
十几个村民在猛砸紧闭的铁门,每砸一下,几乎都伴随着女护士的尖叫声。
铁门摇摇欲坠。
杜雨菲拨开人群,走了过去,对那些气势汹汹正在砸门砸玻璃的村民说:“乡亲们,你们这样打砸能解决问題吗,我是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杜雨菲,有什么话派几个代表來谈好吗,”
一个手持镰刀的高个子说:“滚一边去,你们又想耍花招,不听她的鬼话,把治死人的医生交给我们,一命抵一命,”
“大家不要乱來,”杜雨菲大声说:“你们打死人也是要偿命的,”
村民们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打砸的人住了手。
警察们趁势冲了过去,挡在了门前,隔开了打砸的人群。
众人虽然手拿武器,一看那么多全副武装的警察,都惊慌着往旁边退去,围拢到高个子身边。
杜雨菲说:“你们要相信县委县政府,相信公安部门,把孩子的尸体交给我们,我们作出鉴定之后,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不行,”高个子高声叫道:“少他妈糊弄我们,孩子交给你们,你们一火化,我们拿什么说理去,”
马上有人附和道:“对,你算什么玩意,让楚天舒來跟我们说,”
高个子突然对着杜雨菲挥着镰刀:“让开,不要妨碍我们找凶手,”
杜雨菲站着一动沒动。
正当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高个子的镰刀上时,一个头缠白布手持木棍的十六七岁的大丫头从杜雨菲的后面猛打过去。
杜雨菲听见风声,身子一侧,但还是被木棍击中了肩头,她晃了一下,现场顿时混乱起來。
许彬大惊失色,喝道:“二妮子,你不要命了,”
二妮子叫道:“他们害死了我弟弟,我要他们给我弟弟偿命,”
“无法无天了,敢打警察,”白存礼大喊:“抓人,抓人,”
两名干警冲上前,按住了二妮子。
二妮子吓坏了,哭叫起來:“三叔,救我,”
高个子挥着手里的镰刀刀大声喊道:“警察把二妮子抓了,大家上啊,把二妮子救出來,”
呼啦啦,几十个村民挥舞着镰刀锄头冲了上來。
十几名警察举着盾牌挡在了杜雨菲等人的身前。
双方对峙,一触即发。
远处的混混们打着呼哨,蠢蠢欲动。
杜雨菲扒拉开面前的警察,毫无惧色地走到了群情激愤的村民面前,对按住二妮子的两名警察说:“放开她,她只不过是个孩子,”
两名警察面面相觑。
杜雨菲厉声喝道:“我命令你们,放开她,”
两名警察松了手,二妮子跑到了高个子的身边,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杜雨菲大声喊道:“乡亲们,千万不要乱來,我们不是來抓人的,更不是來抢人的,大家不要被人利用了,都退到一边去,”
村民们的情绪稳定了下來,但沒有一个人后退。
沉默,死一般的沉寂。
杜雨菲面对着黑压压的人群,面对着无辜的男女老少,她这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一定不能让事态扩大,不能再发生死人伤人的事件。
“楚书记來了,”
王永超在人群外面大声地喊道。
上百双眼睛穿过悲愤而拥挤的人群。
杜雨菲似乎沒有听到这喊声,她的头脑里还在想着如何应对这场难以平息的混乱。
“楚书记……”白存礼胆怯地迎了上來。
楚天舒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杜雨菲一点也不知道,见到楚天舒,她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减轻了许多,甚至觉得自己不再孤独,不再害怕。
“他就是楚书记,他就是楚天舒,”
“是他,就是他,”
“楚书记,青天大老爷,你要给我们老百姓做主啊……”
楚天舒看了看围得一层又一层的农民,除了悲伤的目光,更多的是气愤,他沒有像白存礼那样手足无措,目光在无数双惊恐的脸上慢慢移动,脸上严峻得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突然停住了,收回目光,大声说:“乡亲们,我就是楚天舒,我是南岭县的县委书记,乡亲们如果信得过我,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村民们议论纷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