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二净。
见叶庆平沒说话,郎茂才以为他不同意这个时候让楚天舒离开南岭县,便说:“叶市长,有大木和富贵他们配合我们工作,应该问題不大吧,”
“那行,”叶庆平说:“明天让他把工作交代一下,快去快回吧,”
初夏时节,阳光明媚,风儿柔和,天边绽放着绚丽的色彩。
又是一个晴朗灿烂的凌晨。
楚天舒照例起得很早,通过招待所的侧门,來到通天河的堤内林道上散步。
这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林道上铺着河卵石,曲曲弯弯,向幽深处延伸而去,河岸上,柳枝在微风中摇摆,发出簌簌之声。
每日清早,都有几个人守在河岸的柳树下,等候着楚天舒的到來。
这些人都是有关部门的头头,看见楚天舒走过來,他们便贴紧他屁股,装模作样跟着散起步來。
最开始只有王永超一个人,后來发展到三五个,慢慢增至七八个,在河堤上走过去,往回走的时候,有的人就会凑过來搭讪,大多口头汇报几句,也有趁机递书面报告的。
楚天舒发过火,说有事不可以去办公室。
可柳青烟悄悄跟楚天舒说,这是南岭县官场多年的习惯,被人私下里叫做早朝。
早朝,楚天舒不解,说道这叫什么话,难道这成了皇宫,我成了皇帝。
呵呵,你这差远了,柳青烟说,你还沒看见过付大木出來散步呢,场面比你大多了,众星捧月,简直像支招摇过市的游行队伍,只差沒山呼万岁了。
喜欢來早朝的,多是场面上混得开的,那些不显眼的单位领导,清早很少在这里露面,细心的人数得出,三天两头早朝的就那么十几个人。
有事沒事找领导汇报,也算是官场套路。
这些人在领导面前晃得多了,叫人看着也很讨厌。
广告不就叫人嫌吗。
可越是业绩好的企业,越是舍得花钱做广告。
有种保健品广告,两个动画老头老太太,成天在电视里又扭又唱,看了叫人恶心想吐,可人家的产品就是深入人心,据说还卖得特别的火。
这也应了南岭乡下一句俗话:讨得嫌,赚得钱。
官员们有事沒事就在领导面前晃荡,大概与做广告有异曲同工之妙。
奇怪的是,今天却沒有一个跟屁虫,楚天舒成了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独來独往,倒也落得清静。
昨晚上谈话结束之后,付大木就拿到了楚天舒与叶庆平和郎茂才的谈话内容,他立即布置薛金龙、田克明等人大肆往外散布传播。
主要内容为:两位市领导亲临南岭传达省市领导对楚天舒的严肃批评,要求定编定岗要推翻重來,楚天舒本人也要回市里去向市委当面做检讨,“停职反省”期间由县长付大木主持工作。
一夜之间,满城风雨。
刚刚从楚天舒身上看到了一丝曙光的干部群众们顿时人心惶惶。
來到一片柳树林边,碰上了霍启明,他一大早就守候在这里,专门等着楚天舒的。
霍启明问:“楚书记,你要回市里,”
楚天舒站住脚步,问:“老霍,你听谁说的,”
霍启明说:“外头很多人议论这事,说你被‘停职反省’了,还说我倒霉的日子快到了,楚书记,如果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举报不让我当这个局长,那我也无话可说,如果有人要借机整我,那我就豁出去了,”
楚天舒想,霍启明的这种担心很正常,也很有可能。
为了帮霍启明和高大全竞争新部门的一把手,耿中天与付大木在常委会上当面翻了脸,以付大木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趁市里來调查处理的机会找耿中天的麻烦,而最好的突破口自然是霍启明。
楚天舒正色道:“老霍,你豁出去什么,难道你想做第二个高大全,”
霍启明说:“楚书记,你误会了,我才不会当那种傻瓜蛋呢,”
“老霍,老话说的好,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楚天舒停顿了一下,又郑重其事地提醒道:“现在是法制社会,凡事重证据,你记住,有证据,你是死路一条,沒有证据,谁也整不住你,”
霍启明听了,若有所思地说:“楚书记,我心里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