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纳税大户的浮云矿场较劲,像他这样守得住清贫、耐得住寂寞、挡得住诱惑,还肯替老百姓着想的官员太少见了,跟他这样的人合作,生意的风险才小,也才能做得长久,”
“是啊,得民心者得天下,”温婉感概地点点头,握着黄固的手,说:“这几年,我看你和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员走得近,心里也一直不踏实,”
黄固凝视着平静的水面,半晌才说:“夫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们暂且退避三舍,看他们鹬蚌相争,等见了分晓我们再做定夺,”
“好,维持现状,静观其变,以免惹火烧身,”温婉点点头,轻声说:“这也不错呀,我们终于可以过半年逍遥自在的日子,”
知夫莫如妻。
温婉和黄固是患难夫妻,她当然读得懂丈夫的心思,他这玩的是一招金蝉脱壳,把矛盾暂时甩给楚天舒,让他跟蛮不讲理的付大木兄弟去针锋相对,自己则脚踏两只船,坐山观虎斗,逍遥自在了半年之后看清楚了形势再作打算。
要不,黄固怎么会在江湖上获得一个黄老邪的“荣誉”称号呢,。
一旁的黄琼听得懵里懵懂的,她突然问了一句:“妈,您说,我爸这算不算改邪归正了,”
“你呀,什么时候才能有个正经儿的,”黄固故作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说:“你还不如直接说你爸是黄老邪就得了,”
“嘿嘿,老爸,这回我可沒说啊,是您自己说的啊,”黄琼冲着他爸做了个鬼脸,又笑嘻嘻地说:“哎,老爸,听您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他像一个人,”
温婉问:“琼儿,像谁呀,”
黄琼说:“丐帮帮主洪七公,”
黄固伸手在她的脑袋上亲昵地敲了敲,不悦地说:“又乱说,他是南岭县的书记,怎么会是丐帮的帮主呢,”
黄琼歪着脑袋,手指顶在了腮帮子上,若有所思地说:“您刚才说的,他帮的人全都是那些穷苦的人,不像是丐帮帮主又是什么呢,”
黄固又要瞪眼,温婉用胳膊碰了碰他,笑道:“呵呵,老黄,我看琼儿说得有点道理,”
被夫人这么一说,黄固不做声了。
在他的心目中,这两个女人都是他要珍惜一辈子的宝贝。
“外面风大,我们进去吧,”说完,黄固拥着温婉和黄琼进了游艇的包厢。
……
虽然和黄固初步达成了默契,黄福霖也顺利地带回來了,但是,楚天舒的情绪并沒有好起來。
要保持半年的相安无事,还需要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同时,如果半年之内找不出更好的办法來,以放马坡换山坳村的“三通”,毕竟是前任书记与浮云矿场签字认可了的协议,坚持不执行于法于理也站不住脚。
而且,村村实现“三通”是政绩考核的硬指标之一,这也是楚天舒作为南岭县新书记不得不关注的大事。
无论是维护当前的稳定,还是将來不得不履行协议,都必须取得杏林乡的支持和理解,给村民们做工作,还得依靠像黄福霖这样有担当有威信的乡村干部。
第一眼看到黄福霖,楚天舒就发现了他的变化。
这才一个白天工夫,黄福霖就像是瘦了一圈,一双眼睛深陷着,眼圈四周,白一块黑一块的,头发也像乱草一样,衣服裤子上满是泥土,有好几处被撕扯和火星子搞出來的破洞,想必是昨晚上打架和救火时留下的痕迹。
猛一看,楚天舒觉得有点像自己从专案组出來的那个狼狈样儿。
上车之前,杜雨菲让他整理一下,黄福霖板着脸说:“这样子不挺好么,还整理什么,”
车刚开出去,楚天舒给黄福霖递了颗烟,说:“老黄,我们要从此次事件中汲取教训啊,”
“怎么汲取教训,汲取什么教训,”黄福霖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话的口气很不友好。
被护矿队带到矿区之后,黄福霖并沒有吃太多的苦头,只是听护矿队的人议论,黄老邪放出话來,让县委书记亲自拿三十万块钱來赎人,不赔钱也可以,无条件执行县里与浮云矿场签订的协议,把放马坡交给矿场开采。
一想到这,黄福霖心里便觉得憋屈:不点了你的挖掘机,你们这帮家伙能放过乡亲们吗。
楚天舒这么快就把自己从黄老邪的手里要出來了,黄福霖下意识地就认为,杏林乡穷得叮当响,一下子哪里拿得出三十万块钱來,照这么说,那就是楚天舒做出了妥协和让步,甚至可能和黄老邪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损害了杏林乡和山坳村的利益。
所以,当楚天舒让他从中汲取教训时,黄福霖带有明显的抵触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