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皱了皱眉头,暗暗有些吃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件事,静静的等着她的下文。
冷雪停顿了一会儿,说:“你猜我昨天下午碰见了谁,”
楚天舒忙问:“谁,”
冷雪说:“你紧张什么,”
楚天舒摸摸下巴,笑道:“紧张,你看我有吗,”
冷雪说:“我不用看,你瞒不过我,”
楚天舒沒有解释,只是问:“冷雪,你快说,你到底碰见谁了,”
冷雪说:“杜警官,我去公安局办武校的一些手续,出來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她,一年多沒见了,她消瘦了一些,也黑了不少,我当时沒认出她來,她一眼就认出了我,”
杜雨菲与冷雪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前年的国庆节期间。
当时,楚天舒和冷雪从山洞里逃了出來,杜雨菲带队去抓东北过來的流窜犯,在闻家奇家的小山村里见过一面,两人性格相近,又都有过军警生涯,一见如故,之后冷雪回东北生孩子,杜雨菲被发配去了南岭县,两人再也沒见过。
杜雨菲在南岭县工作快一年,整个人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而冷雪的体貌特征比较明显,做过刑警的杜雨菲很容易就认出了她。
楚天舒警惕地问:“她跟你说了些什么,”
“也沒说什么,她说她有急事,今天就回南岭县,以后找机会再聊,”冷雪觉察出楚天舒对这个话題有些敏感,点到为止,便收住了嘴,只说:“天舒,我想告诉你,杜警官能够做到的,我冷雪也同样能做到,”
楚天舒心头再次涌起一股热流。
说话间,两人來到了农庄的出口处。
庄敏安排好的车已经等在这里。
冷雪说:“天舒,沒人在你身边,你照顾好自个儿啊,”
楚天舒凝望了冷雪片刻,朝她点了点头,说:“冷雪,你回去吧,我先走一步,晚晴应该下班回家了,”
此一别,不知要多久才能重聚,楚天舒接了向晚晴回到丹桂飘香,免不了又是一场隆重的朝圣仪式,暂不细表。
第二天,楚天舒在市长唐逸夫、组织部长常胜利的陪同下,上路赴任了。
唐逸夫坐的是市委2号奥迪车,他的秘书马大宝和他在一辆车上。
常胜利和楚天舒坐的是另外一辆奥迪车,开车的却是万国良,他主动要求送楚天舒,伊海涛想想还是同意了。
车里,楚天舒和常胜利并排坐在后座上,该说的已经私底下说透了,有外人在场,常胜利就恢复了组织干部的谨慎。
车过青莲江大桥,就出了青原城区。
正值初春时节,草地返青,杨柳吐翠,风和日丽,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大地充满了勃勃生机,通往南岭县的高速公路两旁,田地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常胜利看着窗外的江水奔流,突然感叹了一句,风萧萧兮江水寒啊。
楚天舒毫不犹豫地接了一句:壮士一去兮定回还。
常胜利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做声了,开始闭目养神。
楚天舒闭上了眼睛,看似也在闭目养神,实际上他的脑子在紧张地思考着。
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悠闲自得,毫无压力,事实上,踏上征程之后,他感到了压力山大,他清醒地知道自己这次去赴任肩上担负着多重的担子,冒着多大的风险,而且只能成功,绝不能失败。
不然的话,无法向组织和伊海涛交待倒在其次,仕途前程完了也不去多想,他忘不了杜雨菲“决不回头”的豪言壮语,忘不了冷雪“我也做得到”的临别告白,更忘不了向晚晴在枕边的千叮咛万嘱咐。
绝不能让她们失望,让她们失望也等于自己把自己给毁了。
自从踏入仕途一來,楚天舒一直企盼着有一个机会,能够独挡一面地施展施展自己的才能,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创造一点辉煌留在这个世界上。
这一回,机会终于降临了。
尽管这机会來得不那么理想,机会里埋伏着很大的危险。
风险总是与机遇并存的。
如果不是这样,这机会或许落不到自己的头上。
而且,正因为困难大,风险大,要干好了,就更能说明问題,就更有非同一般的价值,因此,必须十分珍惜这个机会,必须使出全身心的智慧和勇气,保证万无一失地拓开自己前进的道路。
常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楚天舒的三把火还沒想透彻,付大木点起來的鬼火已经烧到他屁股后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