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还记着我打胎的事,顾及着我的身子,恐怕不能吃太重口味的。
此时,我很想告诉她,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这或许就是我的报应,可话到了嘴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还没有完全恢复,在袁芳家吃了饭就累得爬回了她的房间,跟她躺在被子里的时候,她开始问她那天走后秦江灏有没有欺负我,问我跟他离婚了没有。
我要怎么说呢?想起那天的事,想起那种令我无力的坠落感,到如今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种明明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你却抓不住,留不住的恐惧,真的很让人崩溃。
可是这些,烂在自己心里就好了,自己负担自己痛就好了,说出来,只是徒增一个人的烦恼罢了。
“他没有明确表态,我也不知道他离不离。”我只能给出她一个这样的我也不知道的答案的回答,但我心中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做了一个假设,“那如果你们离了,你要怎么办?继续留在这里,还是会回老家?”
“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留在这边的话,工作问题不用担心,我会给找比他们公司更好的,当然,如果你不想上班也行,我养你。”
“你自己都还啃老呢,怎么养我?”嘴上这样打趣,可心里却是暖暖的,这辈子,连父母都不会说再继续养着你的话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却向你承诺这种事情,说不动容是假的,即使只是句没有实行的话,可这世上连说句让你暖心的话的人都很少很少了,更别罔奢望其他。
袁芳炸毛了,“谁说我啃老了?我也有自己的事业的好嘛?”
“我都没看到过你上班。”
“这你就OUT了吧,谁说上班就一定得出门了,现在什么社会了?干体力活和跑业务的才会出门,而我用的是脑子。”不知不觉间,她又把自己夸了一把。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还做微商啊?”
袁芳郁闷了下,说:“虽然也可以那么说,可是跟你天天朋友圈,QQ空间和微博上看到的,那些每天都要靠刷广告销售的微商可不同。”
“好深奥,我听不懂,不过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袁芳:“……”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她那满含春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袁芳看了一眼,是一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当即就给挂断了。
但不过几秒,对方又呼了过来,袁芳皱了下眉,有些不悦的继续挂断。
对方继续不死心的打,袁芳的小火山终于爆发了,接起来就朝对方吼了一句:“你特么神经病啊,老娘不买车,不买房,不买保险不买床,安眠药避孕套也不买,再打过来,老娘举报你。”
对方不知道跟她说了一句什么,她气愤的脸色忽的一愣,然后神情有些怪异的看向我,用口型跟我说:“秦江灏打来的,你接不接?”
我愣了下,然后朝她伸手,接过电话,沉默两秒才开口,“喂?”
“你身体还没好,怎么出院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悦。
“我觉得好得差不对了。”
“你觉得好得差不多了?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长了那么好的本事,比医生还会看病了!”
“……”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他也沉默了下来,一会儿后,他道:“我去接你。”
我几乎是连想都没想的,就低吼拒绝:“不用。”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又才继续说:“医院里太闷了,反正只是躺着而已,在哪都一样。”
袁芳听到我这句话,眉头微微皱了皱,我心想一会儿还得找借口捱塞她呢,真是苦恼。
秦江灏又说了一句,“那我来接你回家。”
我在他的一句话中,愣了一愣,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从前的时候,我在心里也想把他的家叫做我的家,可是因为始终少了份真实在里面的原因,我一直都在称呼那个地方为“秦江灏的家”,猛然听到他跟我说,接我回家,心里没有一点动荡是假的。
可是这一点小小的悸动,却又很快从心里的某个地方被抹去,我想了想,要说点什么呢?最终却只说出一句,“我想冷静一段时间。”
他在电话的那头好久好久,才说了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