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追忆完往昔后,秦泽西直起身来,抬眸凝向秦慕泽微弯着头问他道:“这样单纯善良的南秧,你当初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把她拖下水的……”
闻言,秦慕泽的眉不自觉的压低了。
怎样的心态啊……那种东西……
“不记得了。”秦慕泽垂下眼帘来,又长又密的睫毛遮住了他漆黑不见低的眸子,也遮住了他眼底无穷的落寞与伤痛。
本以为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不记得了”会激怒秦泽西,可没想到,坐在他对面的秦泽西面对他毫无愧意的回答非但没有生气,反倒笑了。
“不记得了啊。”秦泽西敛起了眸子,笑得淡漠而坦然:“不记得了也好……毕竟这才是你,两面三刀,冷血无情。”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很好玩儿的事情了一般,面上的笑容突然扩大了:“若是你突然有了良心,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说不定我会吐的。”
这是讽刺,也是实话。
冷血无情吗?秦慕泽的眉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好像南秧也是这么说自己的……
也许,自己真的是个绝情的人吧……
“这样也好……”失神中,秦泽西疲惫的声音再次从对面传来过来,那疲惫中,掺染着几分释然:“你足够的卑劣,才能让我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
“你的选择?”秦慕泽抬了一下眉角,眼底浮现出几分困惑来。
他歪了一下头,满目不屑的看向秦泽西,等着他做进一步的解答。
然而,秦泽西并没有向他解释自己上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或者可以说,他没有直接向秦慕泽解释,自己上句话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你只知道我最喜欢的成语是什么吗?”秦泽西对上了秦慕泽岑黑的眼眸,没头没脑的甩来这么一个问题。
“恩?”秦慕泽眼底的困惑又深了一层,礼貌性的深思了几秒钟以后,他摇了摇头。
“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泽西微笑着公布了答案。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秦慕泽细长的眉微微向下压了一下,片刻后,他猛然睁大了眼。
“你在这地底下埋了炸药。”秦慕泽不动声色的环顾了下四周,锐利的眉,越压越低。
这话本该用疑问的语气的,可是他却用了陈述句……真是个狂妄自大的男人……秦泽西在心底发出一声轻笑。
不过,他确实有自大的资本,因为他猜对了。
“德国电控燃烧弹B-1EZ。”秦泽西歪了下脑袋,对秦慕泽比出一个“YES”的手势来,完美无缺的俊脸上,带着巨大的笑颜:“三吨。”
这家伙……玩儿真的?秦慕泽的额角,不自觉的渗出冷汗来。
三吨德国电控燃烧弹B-1EZ……这药量,虽不至于把这宅子夷为平地,可是毁掉他们脚下的这栋大厦……足够了。
“啪!啪!啪!”本该满目恐惧的秦慕泽,此刻却出人意料的鼓起了掌,他迈着修长的步子,绕着这密不通风的“死室”转了一圈儿,沉闷的掌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声音悠长。
“用洛克斯家族引诱我过来,然后再在交易地点埋下当年我用来阴你的燃烧弹……”一遭转完以后,秦慕泽重新回到秦泽西的对面,鼓着掌称赞道:“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得漂亮。”
称赞完以后,他抬起头来,对上秦泽西细长的凤眸,虚心请教道:“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刚刚我绕着这屋子走了一周,都没看到除了这扇门以外的出口……”
说着,他指了指那扇被锁死的门,继续讲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扇门应该已经锁死了吧……若真是这样的话,你要怎么出去呢?”
闻言,秦泽西突然笑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搞笑的笑话一般,坐在轮椅上笑得几乎不能自已。
大笑过后,他抬起头来,满目悲悯的看向秦慕泽,微笑道:“我不出去,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你被这埋在地底下的炸药炸个四分五裂……”
秦慕泽的瞳孔,猛然放大了。
“哦……不对……抱歉,我说错了。”片刻后,秦泽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慌忙纠正道:“应该是——我会一直坐在这里,直到你被这埋在地底下的炸药炸个四分五裂……”
言罢,他弯起了眼睛,笑面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