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前头的那座山峰在治丧,挂满了白幡,哭声是从这儿传出来地。
旁边的无座山头也挂起了白灯笼,表示哀悼。猫妖忽然嘀咕道:“这是邢家,现在可是万凰山主事地,怎么死人了?”
看到我登山,也没有个人来拦着。
山顶有着恢弘的建筑,比起三山教还来的气派,灵堂摆在前头,里头堆满了纸扎和祭品。直到这会儿,才有个中年人出来招呼。
“鄙人家里在办丧事,请恕招待不周,有事改天再来吧。”
我摇摇头,说道:“我是来吊唁地。”
男人愣住了,刚才进山时,我就看到了招魂灯笼上的名字,竟然是刑无辜。到了这儿,看到灵位上的名字,我依然觉得不敢置信。
刑无辜跟我联手暗算了白玉魔,他机智多变,怎么会英年早逝?
我给他上了一炷香,然后上前几步,看着黑漆大棺材。
“我想打开棺材,瞻仰下刑无辜的遗容。”
这个要求就有些过分了,不过男人没有生气,反而问道:“不知道阁下姓谁名谁,和小儿是什么关系?”
我犹豫了下,报出姓名的话,未免有些大张旗鼓了。
男人突然压低声音,问道:“阁下可是排行第十。”
我心里一动,就点了点头。男人露出哀戚神色,眼泪珠子掉出来,然后就把棺材板给掀开了,我凑近一看,里头果然躺着一具尸体。
是刑无辜。
他面色惨白,已经没有了一点声息。
尸体冰冷冷地,不是作假。猫妖忽然啼叫了一声,它在人前从不说话,这是发现异样了。我打量了一会儿,就发觉点不对劲儿,就要伸手去摸。
男人走过来,拦着我不肯动,悲伤道:“小儿天不假年,已经死了,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听他跟别人说话,我也弄清楚了,这男人叫做刑于横,是刑无辜的老爹,难道面相看着很相似。
我心里一阵奇怪,刑无辜才多大年纪,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有心抓着他详细问问,这时候另外五家的人也来吊唁了,刑于横是邢家的家主,忙着招呼其它的人物,一直没有法子脱开身。
听他们交谈,刑无辜是三天前死了,死因是暴毙。
暴毙?
万凰山六家的高手众多,来往的人有几个比紫阳道人都来的强悍。我静静地看着,刑于横终于找到了个机会,喘了口气,他走过来,跟我说道:“你总算来了,我儿子一直在等着你。可惜他命苦,还是没有熬到今儿。”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来,你跟我进来。”
远处有个白头发老头不满了,喝道:“刑家主,我们几个老家伙重要,还是个无名小卒紧要,快点过来。”
刑于横冲我无奈苦笑,说是下来得空就会找我,自个儿先走掉了。
我刚转身,就被人给撞了下,差点跌了个跟头。这人眼珠子一翻,很是不满地赌咒了几句,然后才气呼呼地走掉了。
“小心点,万凰山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我眉头一挑,这厮顿时来劲儿了,喝了声,叫道:“小子,你是不是要跟我单挑。”
“白济和,你做什么?想在我儿子的灵堂上捣乱吗?滚出去,这儿不欢迎你。”刑于横看见了,远远地一声叫。
“世叔,他撞我。”
有个紫眉毛的老头哼了两声,说:“济和,今天是刑无辜的葬礼,白发人送黑发人,也是世间大痛。你就宽宏些,可怜可怜好了。”
这说话更加难听,几个人差点吵起来。刑于横气的脸通红,然后又有人来劝架,灵堂里头显得乱糟糟地。
有个下人来引我出去歇息,给我安置了房间。猫妖跳出来,嘻嘻道:“万凰山看起来也乱了,白玉魔回来了,白家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这是要跟邢家对着干了。”
我把掌心摊开,捏着个纸团。
“这是刑于横给你地?”猫妖问道。
“不是,是撞我的小子偷偷塞给我地?”猫妖被我说的糊涂了,“那小子是白家的人,那么张狂跋扈,搞得什么鬼?”
我把纸条打开。
“小心刑于横。”
“这是什么?烟雾弹?还是反间计?”猫妖奇怪道。
我心里也是狐疑,我刚到万凰山来,应该没人认得我才对?刑于横认出我,还情有可原,白家人可没有跟我打过交道。
白家人倒向了白玉魔,如果认出了我,只怕立刻就要刀剑相向了。
“古怪,真是古怪,看来万凰山也不是啥好地方啊。”
这会儿天色发黑,有人送来了饭菜,我没有动。灵堂那儿哀乐奏鸣,火光闪耀,直到后半夜,才变得寂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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