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侯在陈府许久,看到您的表妹下车,她便走上去,之后……”
皇帝有些不耐烦,“之后什么?犹犹豫豫的,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
季悠双眸诚恳地认真瞧着皇帝,“属下说了,您可万万不要动怒。”
此刻的皇帝恨不得上去把他撕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说!”
“之后那妇人便向您的表妹砸了鸡蛋,还泼了狗血,嘴里辱骂不绝。”季悠慢慢说完。
皇帝的脸色已经彻底变了,“你是说阿阮?”
“正是。”季悠点头。
皇帝神色大变,“没想到她才回到家中,就遭遇了这样的事。”他忽然又盯住季悠,“那妇人都骂她什么!”
“说她……”一向快人快语的季悠又是一阵迟疑,还好皇帝性子温和,要是换作别的皇帝,他恐怕今日是要有一顿好罚。
“支支吾吾的,一点也像个大男人!”皇帝虽然斥责,但语气仍旧充满怜爱,并没有用重话。
季悠面色为难,“说她……说她在皇上您耳边吹枕头风,才致使岐王遇害,说她是……是……”他又低下眉头。
皇帝恼怒,“说她什么!”
“说她……说她是狐狸精!”季悠大着胆子脱□□代。
皇帝无言。
季悠小心翼翼抬头看皇帝,“皇上,是您要属下说的……”见皇帝脸色阴晴不定,眼眸中深邃得似乎望不到边,他不敢再看,低下头。
谁知这时却突然传来皇帝一声好听的笑,“狐狸精?”他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达内心,“朕却认为这个词语用在表妹的身上实在是大大的不贴切!别的女人再像狐狸精,唯独她不像……”说完,他却高深莫测地笑了。
季悠张大眼,好奇地注视着皇帝。
皇帝神色忽然一正,看着他道,“你们罗网得来的这个消息确实可靠吗?”
季悠立刻保证,“当然可靠!这京城中一共一百零八个城坊,几乎每一个城坊之中,就安插着将近三十几名咱们的眼线。若是出了京城之外,其他的州郡,难以达到这样的人力,但是在这京城中,还是可以的。”
这可是他们罗网吃饭的家伙,消息不可靠,还怎么取得皇帝的信任?皇帝不信任他们,他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那么掌握了这么多的机密要事,皇帝最后还会留他们活口吗?
想想就心惊胆战!所以他们罗网务必要一直存在下去,那么就兢兢业业地从全国获取切实可靠的情报,这些情报都要对皇帝有用,让皇帝一直觉得他们有存在的价值,直到他从皇帝这个宝座上卸任为止。
听完了他的汇报,皇帝点头,相信了他的话,但一时没有说话。
季悠小心翼翼观察着皇帝的神色,“属下听说这次是陈大人将皇上您的表妹接回家的……”
皇帝淡淡看了他一眼,“嗯……”
季悠低下眉头思索着什么,忽然又抬头看皇帝,“皇上,那妇人肆意谩骂皇上您的表妹,之后便被陈大人下令,拖去城坊的坊墙下,叫陈府的家丁乱棍给打死了。”
“什么?”皇帝吃了一惊,盯住他。
季悠立刻表达忠心,“属下适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罗网组织内的成员,对于情报的搜集整理向来精准可靠,没有万分的把握,属下不敢向皇上妄言。”
“是陈右丞下令将她打死的?”皇帝追问。
季悠想也不多想,点头,“是。”
皇帝双眸微眯,右袖底下的拳头握紧,“朕知道了。”
一阵无言的寂静,皇帝忽然想到什么,又看他,“人命关天,在这京城中死了人,巡逻的士兵不会发现不了,怎么没人向朕汇报这件事?”
季悠抬眼看皇帝,“皇上您对自己的表妹那么宠爱,几乎是这京城中人尽皆知的事,就算知道是陈右丞大人下令打死了人,也没人多事敢说什么,京兆尹便只是负责将那尸首悄悄埋了了事。至于那妇人,在这京城中一无权二无钱,也没有认识的人,就算是被打死,她的亲戚们也是不敢来找陈家麻烦的,于是这件事也便这样不了了之了。原本过去她还可以靠岐王给她讨个公道的,如今岐王这个大靠山也倒了。”
听完他的汇报,皇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恼恨,“京城这些官吏可真是越来越混账了!无法无天到居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草菅人命,还有没有天理王法?”说着,他拳头握得更加紧了。
季悠再度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皇帝,低垂下脸,不敢再说话。
皇帝眼色却是很冷,“就算阿阮是朕的表妹,就算陈右丞是朕的姨父,也不能草菅人命……否则这国将不国……”他没有再说下去,心情沉重。
季悠感受到皇帝心情凝重,也不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