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阿阮与朱珠在正屋廊下说话,忽然见一个十五六岁穿着黄裙的丫鬟欢天喜地地跑进了庭院。
这庭院四周的廊下或是树边、池边零零散散站着三三两两个丫鬟,那黄裙丫鬟便一一跑到这些人跟前, 拉扯着她们的衣袖,欢喜地向她们通报着什么消息。
诸丫鬟闻之,皆大喜过望,便三三两两拉起手,连忙向庭院外奔去, 一时间门上拥堵,众人争相奔出。
坐在正房前廊下台阶上的阿阮和朱珠,正是手里一人握一把瓜子, 一边嗑着一边说话, 看到这一幕都慢慢停下了手里正嗑的瓜子,直起脖子张望。
门上一轰而散, 转眼间便空荡荡的,登时只余朱珠与阿阮两人在这偌大的庭院里。
“出什么事了?”阿阮眨眼,不明所以。
朱珠也是摇头, “不知道!”
庭院四周便是一阵难言的寂静,仿佛已是去了另一个空洞的世界,远不在这人世间了。
阿阮和朱珠感觉周身异样, 竟渐渐生出一丝丝惊恐之情, 缓缓站起身。
这些人都去哪儿了?
“会不会是她们又去向主母告状了?”阿阮茫然地问。
朱珠摇头,“不清楚。”
“呃,咱还是别吃瓜子了!被主母撞个正着又是一顿好说!干活干活!”阿阮扔掉手里的瓜子, 便径直走到槐树下拿起斧头,继续劈柴。
朱珠也忙着跟到她身后,拿起另一把斧头跟她一起劈。
然而只过了片刻,这庭院外头的甬道上,便又渐渐传来嘈杂哄笑之声,且越来越响,像是正向这边走来。
阿阮与朱珠停下手里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便又一起望向门上。
忽然就见南边大门上,先是一堆丫鬟仆妇们一齐拥挤了进来,随之又跟进来一个人,便是一群女人中间围拥着一个男人,一起走进来。
那男人入眼便瞧着身材高大,足有九尺,挺拔的身姿上穿着墨色的军衣,宽阔的胸膛仿似能海纳四海山河,一条墨玉盘兽腰带围着紧致结实的狼腰,两条笔直的长腿上蹬着两只长靴。
他刚毅的脸孔上挥洒着爽朗的笑容,宽阔的肩膀上系着的赤红色披风,随着他的昂然阔步,正飞扬而起。
阿阮与朱珠几乎是在一见之下便呆住了,在她们有限的记忆中,还从没见过这等自信昂扬的男人。
在家下人的欢笑声中,有如众星捧月一般,那男人已然是几步走进门中,他停下身形,凝如寒星的一双目光往整个院落中一扫,双目立刻凝定在庭院中央槐树底下阿阮的身上。
两人只是短短相视片刻,男人脸上便立刻扬起自信的笑容,阔步照直向她走去。
被他那么一瞧,阿阮便彻底呆住了,手里的斧头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斧头不偏不倚的,锤子落地,棒子一倒,正巧砸在她纤秀的脚面上。
她来不及发太久的呆,便痛得叫了一声,抱住小脚跳起来,“哎呀,好痛!”
谁曾想这久别重逢后的第一面,竟是她这么可爱的一幕,男人禁不住发出低沉的笑声,已经是来到她面前十步处,站定了身形。
仍在懵懂中的阿阮,禁不住仔细看他,如此近距离,更是感受得真切,由不得被他浑身散发出的自信气度所感染。
信匪虚言!眼见他身穿厚重铠甲,整个人身长足有九尺,顶天立地地站在自己面前,像是传闻中守护天宫的天神,威仪气派极了。
他的突然降临,简直是将她的小心房忽然击打得一阵狂颤,脸上便渐渐地有些红了。
然而,锤子砸中了脚面是那样疼,她抱着小脚一顿跳跃,也不知是被这眼前的男人给蒙圈了,她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天旋地转的便要跌倒,迷迷糊糊中就见那男人几步朝他赶来。
而家下的丫鬟和仆从们,一边欢笑着呼唤着他的家名,一边跟着他的走动移动,也已来到阿阮身边。
阿阮和朱珠便瞬间被家下人团团围住了,她俩呆呆地还没回过神,那男人已是走到阿阮跟前,阿阮惊恐地抬头看他,这男人便也低头瞧她雪白的小脸。
两人短暂相视,阿阮几乎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他晃花了眼。
他正背靠日光,以青穹为背景,一张融铸的脸孔便如沐浴在一团璀璨的金光中,她有些看不清他的相貌,但隐约可见他隆目丰鼻、高额宽颌,神情庄严肃穆,入眼便能立即判知是个一身正气的男人。
她懵懂地张大眼,忘记了问候。
她知道他是谁!
男人忽然俯下身,将她抱起,她不知所措地叫了一声,男人已是抱着她轻盈的身子,愉快地转了几圈。
阿阮纤秀的双足,在半空中上下飞舞,因为害怕而紧紧搂住他梗挺的脖颈。
军人出身的他,身姿锻炼得极佳,不仅颀长健美,上下堪称黄金比例,致使阿阮刚一贴上他的身,被他搂紧在他强壮的胸膛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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