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起了在山洞里见到的石碑,上面暗示自己的两个字“天道”。昨天,与李密促膝长谈,了解了一些儒家对天和道的阐释。关于道家对这两个字有什么样的解释,他只一笔带过,还没彻底明了。
眼前这道士仙风道骨,气象万千,绝不是等闲的修道之人。要不然出言为何不逊,大有责备自己做错事的感觉?那就向他求教,让他指点一二。
“仙师已经是第二次讲到逆天而行了。弟子还不明白,这天道为何物?还请仙师不吝指教!弟子感恩不尽。”李栋挨了批评也不愠怒,神色愈加恭敬请求道。
“此乃天机,不可轻易泄露。既然你想知道,那就随我来了吧。”李栋提及天道二字,道士似乎不那么生气了,双臂一展,形如大鸟展翅翱翔。
李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便空荡荡起来,低头往脚下一看,惊骇不已。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体竟然凌空而起,脚下踩的是密林中的树枝。那枝杈仅有拇指粗细,便是精钢制成,自己这百十来斤压在上面,也应该发生弯转了吧。可那树枝仍然随风飘扬,自己的身体也随之飘摇,似乎一个人形风筝飘浮空中。
“啊!”李栋惊声尖叫,身体摇摇摆摆的站立不稳,几乎要摔倒下去。
那道士宽袖轻拂,李栋只觉脸上有风拂过,身体登时便不再摇摆,稳如泰山一般。李栋望着道士结结巴巴问道:“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道士双手笼起来,背在身后,迎风而立,在微风吹拂之下,更显得超拔脱俗不在五行之中了。他说道:“下面要告诉你的乃是天机,绝不能被他人偷听了去。故此才要你离开地面,上不挨天,下不挨地,御风凭空而立。”
李栋朝脚下、身前、身后打量半晌,密林里连个采药打猎的人也没有,大概是周遭百姓听说这里最近恶战,没人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来这里谋营生了。可道士为何说不能被他人听了去?
“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啊?仙师怎说被他人偷听了去?”
“废物!立地三尺有神灵,不要只看身边无人,便以为不会传了出去。这山里有山神,就是那土地也有神灵。我若是把天机泄露给你,被人在背后闲言碎语,会坏了我的修行和道行。这是断然不可的。”道士凛然而语。
“弟子受教匪浅,谢谢仙师指点。但不知下面要讲些什么?”李栋问道。
道士满意地看了一眼李栋,不似刚才那么严厉,缓缓而谈“混沌初始,轻而清的上升为天,浊而沉的下降为地。天似苍穹,形如圆鼎;地形如盖,伸展四方。混沌初始,道便与天地共存,休戚于共,息息不灭,历数万载而不辍。宇宙之大,莫如四极;天地之微,莫如秋毫毛发;而道却无所不在,无所不存,无所不极,无所不达。”
“道既指天道,又指人道。天道即自然而之存,历万古而颠扑不破。人道乃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而已。天道无所不在,人可以感知,可以触摸,也可以加以任用。顺天道者倡,逆天道者亡。人行天地之道,当奉天道而修人道。人道者,事君孝亲悌手足,为官者当倡廉明,恭谨爱民,为民者当功劳而不惰,自足以足人。”
说到这里,道士稍稍加重语气,以引起李栋的警觉:“为兵者当奋勇直前,纵使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亦万死而不辞。为将者当左右军事辎重,计划敌我双方详情,断然不可粗率鲁莽草草了事。”
“这乃是人道纲常。即便为兵为将者,王命在身而不得不去杀戮,也亦奉天道而行,不能逆天而起。道即万物,上天有好生之德,从万物诞生之初,便注定了其因缘生果。有怨者报怨,有恩者报恩,有德者以直报之,有仇者以仇报之。”
“那张须陀前世乃受暴*而亡之帝君,此生便托生为勇猛战将,杀尽乱民以泄其私怨。因冤孽深重,自当于前日血战而亡,使其感悟天道轮回,世间绝无全然的公平,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他前世的死是因果循定,这一世仍然循定因果。这乃是天道。”
道士突然厉声厉气,大声斥责:“而你,凭仗身有奇遇奇材,竟然不顾天道纲常,拯救张须陀于垂垂将死之身,使其苟延残喘,身存而意冷。你逆天而行,大祸不久将至咦,你可曾知道?”
李栋听完道士所说,唬得心惊肉跳,全身涔涔而汗流颊背,不觉手足冰冷,不能自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