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居然能拿死去的父亲威胁她?
父亲是个死者,他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来?
心,骤然的疼了起来,像是刀绞一般。
项可可丢下手里的棉花糖向着路边跑去,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父亲的墓地,她只有去看了才会安心,才会放心。
父亲的墓地在一座山上,项可可在父亲去世后就来过一次,不是她不想来,而是不敢来,因为她承受不了和父亲那种天人两隔的伤痛。
下了车,项可可快速的向着山上跑去,几次都险些摔倒,她也顾不得,终于站在父亲的墓碑前,一切都还安好。
项可可吊起的心骤然落地,一同落下的还有她的眼泪,墓碑上父亲的脸还是那样的慈祥,就像活着时一样,这一刻,所有的委屈开闸决堤,项可可再也受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爸爸,爸爸……”
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天快落幕,项可可才站起身来,环顾了下四周,这里的风景不错,有四季常青的柏树,依山傍水,应该是风水之地。
对于这个,项可可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父亲能在这里安息,能让他的灵魂不再受到惊扰就够了。
迟枫的性情不定,惹恼了他,能做出什么事来,她还真没有把握,他可以触探她所有的底线,但唯独父亲不行。
这一次,他捏准了她的死穴。
窗外,落日的夕阳照在房间的地板上,恰恰将房间分割成两半,一半温暖,一半阴暗,而他就在这阴暗之中。
打了那个电话后,他一直很懊悔,可是骄傲如他,绝不会再收回那句话,其实他知道就算收回了,对她的伤害也如刀子划破肌肤,会留下了伤痕。
“吱——”
身后的门响了,他并没有转身,以为是护士来了,直到她的声音悠悠响起,“我来了,你不许动我父亲的墓穴。”
有些像幻觉,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直到看到她真实的站在他的面前。
只是此刻的她让他心疼,脸上带着明显哭过的痕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脸色灰白,嘴唇青紫,唯有那双眼眸亮的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迟枫坐的近乎僵直的身子动了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开口,“你来了,我当然就不会动了,其……”
“说吧,让我来干什么?”她打断他的话,也把他的解释给截断。
其实他让她来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想看着她而已,现在被她这样一问,他反而不知如何回答了,就在这时,他的肚子咕噜响了,因为上午秦思柔送来粥,他也没有喝。
“我饿了,”他开口。
“我出去买,”项可可应下。
“不用,”看着她要走,他连忙开口,“一会家里就送来,你打个电话催催。”
家里送饭过来,那岂不代表老太太知道他受伤了?
像是感觉到她的疑问,迟枫解释,“奶奶并不知道,只有玉姝知道。”
项可可并没有接话,只是那样站着,这样的局面有些僵滞,迟枫不适应这样的她,揉了下鼻尖,“你准备当站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