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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涩的液体直逼鼻尖,她闭上眼,不敢看他的样子。
“对不起……”他们交缠的呼吸里,她的这三个字如一把刀,将缠着的一切凌乱切断。
她感觉到箍着他的手臂明显一紧,似是没料到她会拒绝,似乎又不甘心,“我知道过去是我不对,你不用这么快回答我,你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轻轻打断:“我结过婚了。”
一股冷气向她扑来,虽然没有看他,却是能感觉到他冷厉的目光,霍正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字一字清晰无比地问:“你说什么?”
她睁开眼,只是望着他肩头背后的黑暗,低低重复:“我结婚了,四年前,在美国……”
紧抓着她的手一寸寸放开,肌肉释放的疼痛,传到她的心底,她轻轻抬起头来。
黑暗中,他的脸冷的骇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足以把周围的空气都冻住……
可是,他的神色更像是被霜打了一般的颓然,她不知道,她的一句话简直是将他从万米的高空,一脚踹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着这样的他,上官西子忽的发觉自己是那么的万恶不赦。
可是,六年前他们就已经离婚了,她结不结婚和他真没有多大关系。
那么,他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气她没有像他一样,固执的等在原地?
还是气她,没有早一点告诉他这一切?
她胡乱思忖之际,他冰寒透顶再次响起,“上官西子你的报复真是够狠够毒。”
她一怔,他便拉开她,摔门而去。
那一夜,部队的操场上,霍正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仿佛要跑到生命枯竭才肯罢休。
上官西子站在窗口,耳边回绕的是霍正禹低沉的声音,“上官西子你的报复真是够狠够毒。”
她以为这样子是对他的报复吗?
她笑,心却抽痛的足以让她死去。
六年的逃亡生活,她无数次幻想过回到他身边的情景,当她走在塞纳河畔,她会幻想他们能在那里重逢,当她走在落叶的长巷,她会幻想和他在这样的地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相拥……
六年的时光,二千多个日夜,幻想成了她的精神依托,成了她迎接明天的理由,她在幻想中自我安慰,自我满足,她在四年前就想过回来,可是一次意外,改变了她的计划,也毁了她完美的人生。
也是从那以后,她不再幻想和他的重逢,不再幻想和他再在一起,可是母亲的一个假病危电话,把她急如回国,谁知,她又遇上了他。
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让她根本无法控制,她就像是被抛在了命运的齿轮上,如何轮转已经不能由她作主。
但是,她绝对没有想过报复他,一点点都没有想过。
她不是那种极端的人,得不到就去毁掉或者记恨,她虽然怨恨曾经他对自己的薄情,但是那怨和恨也早已在六年的分分秒秒中,磨蚀殆尽了。
天空的最东方,露出第一丝鱼肚白时,训练的集结号吹响了,新的一天开始,可是上官西子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