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
五指握紧,用力的掐进掌心,努力压下心头的那一抹尖锐疼痛。
这才转身,跟着站在一旁的北尚忻,来到一座玻璃打造的花房中。
北尚忻盯着那张布满伤口,看起来显得有些狰狞麻木的面孔,好看的黑眉微微一紧。
摇头叹气:“好了!这里没有别人,你把那东西拿下来吧,看着真上让人有些发怵!”
那人迟疑了一下。
抬起在脸上一抹,登时,一张高防真的人皮面具,就被取了下来。
然后,露出面具下面季如风那张没有一丝伤痕,轮廓分明,冷峻沉稳,隐隐透着一分苍桑的俊颜来。
嘴里叼了支烟。
北尚忻偏头点上,吸了一口气,这才将视线重新投向季如风:“纪文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个女人,被卖到地下黑市,染了一身的病,被救出来的时候,全身都烂了!这件事,是你暗中让人做的吧!”
委如风面无表情。
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她,当年,我父亲怎么会因为投资失败自杀而死,我怎么会误会是凌微的父亲出卖了我的父亲,对钟家进行疯狂的报复!我怎么会做出那么多伤害凌微的事情!”
说到这里。
委如风冷峻凛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深刻的恨意:“最可恨的事,那天,她竟然故意纵然,想烧死凌微!”
他不敢相信,如果那天,那去晚一步,钟凌微被困大火之中,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那天,滚滚的浓烟中,在火柱倒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不顾一切的护着钟凌微。
那天,他真的是下了必死的决定。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也许,他死了,她对自己的恨才会彻底的消除。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火柱倒下的最后一瞬间。
钟凌微晕迷前的最后瞬间,竟然满脸是泪的抱着自己,哭着对他说,她不要他死!
那一瞬间。
原本赴死的决心,忽然间土崩瓦解,分崩离析。
连季如风也不知道,自己在重伤的情况下,是如何抱着钟凌微,不顾一切的冲出火场。
他只记者,在翻滚的火焰,从四面八方向自己蹿过来,鬼手一般,添噬着自己手臂,后背的每一寸肌肤时。
他紧紧的将钟凌微的头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钟凌微受伤。
终于,在那栋房子塌下来的最后瞬间。
季如风抱着成功的冲出火,虽然,当时他被烧成了重伤,除了自己一张脸,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处完整的皮肤。
那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所以,趁着自己意识还清晰的时候,悄悄将自己的一处房产,还有名下的存款,以钟凌微的父亲的名义,过户到了钟凌微的名下。
这样一来,就算他真的死了。
钟凌微下半辈子,也能衣食无忧,也许,还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男子,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等季如风再次醒来。
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美国一家专科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
这样大面积的烧伤,纵然是在烧伤领域最专业的医生,仍然显得十分棘手。
治疗的过程,更是无法想像的痛苦,尤其是各种植皮手术,更是困难重重。
可是,季如风一起到,钟凌微晕迷之前,哭着对他说的那句,不要他死,再痛苦,再难受,他最终还是硬撑了下来,保住了自己这条性命。
也许,是那颗迫切的想回国去找钟凌微的迫切的心。
植皮手术过后,在美国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和休养。
季如风重新植入的皮肤,和身体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在他终于迫不切待的回到明城,去找钟凌微的时候。
却听到钟凌微对夏浅浅说:“我不恨他了!可是,就算他还活着,我的父母因他而死,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那一刻。
季如风迫切的一颗心,几乎一下子沉了下去。
是啊!
他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
他还有什么资格和她在一起呢!
也许,她不恨他,也仅仅是因为他死了!
如果,她知道,自己还活着,是不是意识着,她仍然会恨他一辈子!
那一瞬间。
委如风看着玻璃的反光中,自己那张好不容易治好的脸,却对那张脸允满了憎恨。
第二天。
钟凌微的花园中,忽然多了满脸伤痕,表情狰狞麻木,总是古古怪怪的园丁大叔。
北尚忻轻轻敲了敲指尖的香烟的烟灰。
他不敢相信,当年,那个面无表情,向近无情,总是口口声声的声称,永远不会让女人成为自己弱点的男人,竟然会被一个情字折磨成这样。
转头,透着浓郁的植物,看着一眼客里,仍然抱着夏浅浅哭泣的钟凌微。
北尚忻好看的黑眉微微一皱:“季如风,即然你爱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当年钟家破产的事情,其实,也不完全是你一个人指使,也许,事情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钟凌微不会原谅你,愿意重新和你在一起!”
季如风薄唇紧抿,许久,都没有说话。
也许,戴上这张私人订制的人皮面具,钟凌微永远也不知道,他还活着。
可是,这样,他确可以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为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赎罪。
哪怕,让季如风这个人的身份,永远的消失。
一旦摘下这张面具,告诉钟凌微他还活着。
也许,她会原谅他。
但。
也可能,她恨更恨自己。
到时候,他连陪在她身边的机会,也会完全的失去,至至连见她的机会也没有了。
经历太多,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没心没肺,不顾后果的季如风了。
对于自己深爱的女人,他不敢堵,也堵不起!
一旦输了,就连这样悄悄的陪在她身边,也可能成为一种不可能的奢侈。
良久。
季如风轻叹一声。
棱角分明的薄唇,忽然勾起一抹苦涩无奈的笑意。
风吹过。
男人的原本坚定有力的声音,忽然透着一股仿佛害怕再次失去的慌张和不确定。
“不了!这样就很好!只要能陪在她身边!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