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
没有头戴耳机也没有含着奶嘴,除了明显的上发条部分就没有多余的拟人化装饰——这种时候他才突然回想起来,在展厅里第一个出现的那只也没有任何装饰的铁皮鸭子玩具早就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也就是说,这并不是之前的那一只。
现在重新看,手里的这一只整体看起来还比之前的小了一圈。
是什么时候进到他的衣服里的呢?
他居然都没有发现——这可以说是严重失态了!
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同时脑海中也莫名浮现起之前的骚乱画面。
那么这一只会在车子里大闹——应该不是因为出生不久年纪尚小然后又初次独自到了陌生的地方而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吧!
虽然一开始就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幼稚了些,男人却还是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回荡之间,长长惘惘。
笑声蓦然消失,偏离轨迹。
“那么,你为什么能够没有迟疑呢?”他以求告的眼神望着手中的铁皮鸭子,好似自言自语。
渐冥漠,风回声软。
“为什么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我以为,只会在某棵树上看到你。”
突然响起的男人声音令栖觉一愣,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没有能够在对方靠近之时就察觉果然是因为来人没有杀气。
熟悉的声音,即使并没有对自己说过多少话语。
能够注意到被生长得这么丰茂的花花草草围绕的他,也只有那个家伙了。
瘦小的身形,简洁的黑色马丁靴,深胡桃色背带裤与浅米色的衬衣,黑色的渔夫帽与同样黑色的口罩——来人的装扮让人看不出年纪,却能知道他的身份是园艺师。
“又不是不想被人找到……”栖觉呼出一口气,抬起胳膊又遮住眼睛。
“在我看来可不是那样哦!”
“……别戳穿我。”想要威胁,想要赶人,脱口而出却成了有气无力。
园艺师眨了眨眼睛,一手握着他那边缘处有着双层波浪形郁金色镂刻点缀的利久色喷壶,一手稍稍抬了抬渔夫帽的帽檐,语调让人摸不透情绪。
“这是什么?”
栖觉没有动作,只是轻轻地回应道,“什么什么……”
“你手上握着的……”
“很明显这是只鸭子吧!”顿了顿,接着又补充道,“只是有点儿可疑……”
“我倒是觉得有点儿可怜……”
“可怜么……”栖觉突然放下手臂,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摊开,彬彬有礼,“如你所见,我们正在消磨时光……”
知道男人心情不好,园艺师却笑着侧过身子观察着花草,“很显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为你准备的礼物……”
栖觉哼了一声,他看着园艺师刻意在这花草中间留下来的“大”字型空地,却笑不出来。
视线恍恍惚惚,良久,栖觉忽然开口。
“还是种不出来吗?”
“嗯……”
“不会是温度与水的原因,至于土壤……在这个城堡里能找到但是却不能够达成。”
“它是很顽强的。”园艺师伸手轻轻抚摸那唯一的月见草。
“那么你这是承认了?”
“栖觉……”
“它应该是懂得的,需要把它隐藏,也该是与你心灵相通的,除非你不想。”
“把它隐藏……就像现在的我这样……”
“亚尔维斯……”
“我不应该逃避。”
“这是你能够保护它的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至少在目前……你要忍。”
“我相信你,所以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那也要你真的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