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气体分子排列的距离,此刻的生冷比咬牙切齿还要富余,凝结成光滑冰寒的岩石,然后“咕咚”一声,沉入海底。
顾小小无法再开口了,其实按照往日的那些滑稽的死缠烂打,她是完全可以硬着头皮上前继续垂死挣扎,可是如今这直直搬出的怨愤她又怎能佯装无事呢?
罗莉丽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还正中自己的下怀。
是的,她总是在厌恶着罗莉丽,讨厌她,嫉妒她,甚至想要取代她。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多么单纯更甚白纸的人!
她也好,罗莉丽也好,都是会为了得失计较成腹诽的孤军。
只不过,这里面总要有被唾弃却冠以无辜之名的败者和居高位却被眼红之人摒弃的胜者。
谁敢说,败者就一定可怜柔弱?谁又敢说,胜者就一定受之有愧!
事实是,两者都是四面受敌,为了所向所往而各怀鬼胎。
然而,相比于星光璀璨的胜者而言,总有看起来该要被怜爱的一方,这里深知指的是顾小小;可是,不论那些看在眼里可爱非凡的口无遮拦是本色情怀还是欲盖弥彰。小小心里很明白,自己绝不是单纯到无欲无求。
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谁的罪去开脱,因为这是人本性中的那一点令人作呕的优点,寻死觅活不是人无可原谅的过错。追溯而去。自有上帝给我们答案——他创造了爱的人,后又在失望之时指示诺亚造了方舟,只此一次,便不再有。
所以,顾小小这样也并不算是做错了。因为她不过是在纠结孰高孰低孰美孰更白的年纪纠结这些问题而已,本就是女孩儿,那就做些女孩儿会做的事。
罗莉丽径直进了一家小酒馆,跟在身后的小小看明之后犹豫着踌躇了一下,还没推开木门进去就看见罗莉丽又走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怀里多了一箱瓶瓶罐罐。
她没有多言,也就跟着那冰冷的美人继续前行。或许是怕迷了路,也可能是之前罗莉丽某些行事刺到了她,还是那些反面镌刻着温柔的棱角,即使生前有再多的不愉快和掀起仇恨的唐突。此刻的她想要把那些先放在一边。
随意找了一处只有几座低矮楼房旁的成圆形的树荫,两个人在两块一高一矮的大石头上落座。
“我可以喝吗?”顾小小看到罗莉丽搬来的那些装着不同颜色液体的瓶子,不觉舔了舔嘴唇,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抵不过自己的这颗“吃货”加“喝货”的心。
“请便。”简单的两个字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不屑,此刻却让小小大喜。
她等到罗莉丽拿起一个细长的玻璃瓶打开盖子喝了起来,自己才低头在里面翻找挑选。
目光被那貌似熟悉的蓝绿色液体给吸引,下意识地挑选了它。
小小抬手用力扭动着盖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它打开,她灌了一口却猛地被呛住。然后就听见安静的荒野里小小一下接着一下的咳嗽声。
眼泪都被挤了出来,小小噘着嘴无声嘟囔,这时手中的酒瓶忽然被身旁的罗莉丽夺了过去,小小一愣。“这东西是药吧!虽然呛得慌,但是罗罗他们说挺好的。”
罗莉丽优雅地将瓶子放到脚边,摆明了是远离小小的放置法则,“是药,只不过功效多了一条——致幻。”
小小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是在关心她吗?不太对啊……
小小食指放在下巴上。很懵懂的模样,“你喝的是酒吗?”
“不是。”
“哎,为什么?”
“我喝酒也是认人的。”
闻声小小下巴撅得老高,是不跟阿法就不喝吗?
还没揣度完,就听见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喝巴贝雷特调的酒。”
没有范围程度上的限定词,小小自然也没有想过是只那一人还是她仍有隐瞒。
莫名其妙地像这样在一起,小小自己都觉得恍若做梦。
谁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死对头罗莉丽这样单独在一起呢?
望着女人妖娆的美颜,小小看得不觉双眼发直,目不斜视,随手拿了一个瓶子,却不知挥霍般入肚的是酒精浓度高达96度的烈酒。
可是,不是说,你不喝酒,也不让我喝酒吗?
那为什么,你要搬酒来呢?
一切在头晕目眩之时化成嘴边的喃喃……
天色蒙着略施粉底的高光,云层的那一侧是被浅牙色月光漫过的星星沙,幕下是黑白灰三色的景年沉渊,断层间云泥倾泻,流光里零落忧伤百结,破晓的距离是否会终结?你逆着心眼赤手空拳,恍惚中妥帖,归属中背城而自怜,褪了荼毒的念念不忘,不期宽也不北顾,不思君也不朝暮,凉生不凉,荒芜成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