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护法的四角,竟是“凉城四美”。
有这四个美少女在,即使柴如歌、辰源这样的绝世高手,也不敢轻易冒犯冲撞场中等待决斗的二人疗伤静养。
布伯功力深厚,他求战心切,他暂时把毒性压制住、将血制止住,他就挺身跃起,向冷北城道:“‘杀手之王’的名号,我争了一辈子,今天,总算就要如愿了!我们可以动手了。”
冷北城缓缓地睁开眼睛,冷冷的道:“我三招内若杀不了你,就自绝当场!”
布伯面色大变,突然,他大喝一声:“狂尔?!”“惊叹号”一椎,向冷北城急打而至!
冷北城快拔剑。
刀贴面颊。
飞锥击打在剑面上,剑面激撞在脸颊上。
冷北城唇角,立刻淌出了惊目的血丝。
冷北城震腕反手一剑。
剑如风!
“大风”。
冷北城距离布伯足有两丈余远,但这一剑,仍犹如当心刺到。
布伯狂叫了一声:“第一招!”
他顺势用手臂一档,剑风过,衣袂裂,手臂上,立现一道深深的血槽。
二人手一招,冷北城口咯血,布伯臂见红,可谓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布伯双目赤红,正要进攻,忽然,脚下地面崩裂,一对手已扣住他的足踝,有人地下大叫:“冷爷快动手杀了这个老疯子——”
冷北城不但未动,冷叱道:“苏大姐,不关你事!”
布伯用力拔身而起,那双手禁锢不住,那人即仓皇破土窜出、腾身跃起!
“苏晚?!”布伯怒吼一声,正要出手冷北城白衣飘飘,却已飞身拦到了他的面前。
布伯怒道:“闪开!”
他已发现暗算他的人,是“四大恶人”唯一的“漏网之鱼”“狼外婆”苏晚!
但冷北城并没有趁人之危,也没有趁机杀他。
布伯虽明知苏晚曾眼见他杀害其他几名盟弟,一定怕他赶尽杀绝,不放过自己,所以趁他和冷北城对决之机施暗算,以绝后患,如果,刚才冷北城趁机全力一搏,自己可就再难有活命机会了。
所以,布伯向苏晚含忿出手。
他的“惊叹号”飞锥,一屈一伸,一缕劲直袭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苏晚!
布伯现在要杀苏晚,以绝后患。
可是,冷北城偏不让路。
冷北城拔剑。
他拔剑,挡这一铁锥。
——第二招!
冷北城又接下了布伯一椎,这次他不再是嘴角淌血,而是吐血。
血色殷红。
但是,布伯也同样的大口咯血。
颜色鲜红。
两人都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
苏晚一击不成,已马上混进人群,逃走了。
布伯怒叱道:“冷北城,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
冷北城道:“我救她,因为她不该死于你之手;我要杀你,就须公平决战;这是江湖道义!也是武林规矩!”
布伯狂笑了起来,大吼道:“第三招来了!!!”
他全身发劲,运劲于双臂。
他一椎就向冷北城射去——
冷北城出剑。
剑如月。
残月。
月光格飞铁锥。
冷北城口喷血箭,以剑支地!
布伯狂吼一声,狂态尽露!
这时候,布伯本来可以做一件事——
继续发动攻势,一口气搏杀冷北城!
但是,布伯他并没有向大家所想的那样做。
他反而停滞、呆滞了下来。
布伯整个人都痴迷的到了忘我的境界,他望着自己虎口尽裂的两手,痴痴呆呆迷迷懵懵的自言自语道:“我……我输了吗……”
眼见老人执迷至此,布烟卿不忍的出声道:“布伯,您赢了……”
布伯一听,欣喜若狂的看向冷北城,道:“从今往后,我就是‘杀手之王’了?”
见布烟卿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自己,冷北城淡淡的答道:“是。”
布伯纵声狂笑,道:“我布伯,终于天下无敌了,哈哈哈……”
冷北城冷道:“其实,你还不能算是;天下无敌。”
“胡说!”布伯大怒道:“就连你‘杀手之王’冷北城,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怎么还不能算‘天下第一’?!你说!”
冷北城淡淡的道:“你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有他在,你就永远成不了‘天下第一’。“
布伯蓦然转身,抬头,目露凶光,歇斯底里的吼道:“那个人是谁?”
冷北城冷道:“那个人,不战胜他,就永远不可能成为‘天下第一’。”
布伯越发急了,大声道:“你说的是楚羽的业师‘燕山神尼’?”
冷北城咳道:“‘北尼’前辈跳出红尘外,不在五行中,一心闭门专研佛学禅理,江湖中的争名逐利,已经跟他老人家,毫无瓜葛,否则的话,楚羽楚二公子有难,她老人家又怎能不知不救?”
布伯更急道:“那你说的可是云飞扬?”
冷北城咳道:“‘东狂’云老龙头已经作古,又怎能和先生阳世争雄,布伯先生不记得了吗?”
布伯大急,追问道:“难不成是‘少林寺’的昙隐和尚?!”
冷北城咳道:“‘南僧’昙隐大师,三十年前便已金盆洗手,纵情山水,游戏风尘,神龙见首不见尾,仙踪难寻,怕是平白双手送给他一个‘天下第一’的称号,他也懒得看上一眼呢!”
布伯狂急,加问道:“难不成是欧阳净月那小鬼的叔父、‘白驼山庄’庄主‘大漠明驼’欧阳驼?”
冷北城忍咳道:“‘西驼’欧阳庄主,以毒害人,心术不正,纵然称霸‘西域’,也称不上‘天下第一’的名号。”
布伯想了一会儿,突然安静一字一吐的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冷北城微一震讶,反问道:“是谁?”
布伯又一字一顿的道:“他就是——‘黄山派’、‘太岳山庄’、‘天都峰’、‘中绝顶’、万老子!”
“非也!”冷北城气定神闲的摇头叹息道:“万老神仙乃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他老人家早在五十年前,已经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了,自然不会再不惜羽翼,出山与你争这虚妄之名;再说,万老盟主隐居‘天都峰’之上,已经半甲子不过问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了……”
布伯彻底的疯急了,他几乎崩溃的喊道:“‘东狂’、‘西驼’、‘南僧’、‘北尼’、‘中绝顶’,都不是那个人,那你说我那个唯一的大敌,倒底是谁?”
冷北城镇定的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疯狂热毒的目光扫过场上的诸人,布伯每盯视到一人,就怨毒无比的问一声道:“是柴如歌?还是辰源?阎罗王?马小宝这败家子?何家这两个狗崽子?倒底谁要跟老子抢夺‘下第一’?马上滚出来,我要杀了他……”
大家被布伯疯魔的模样,骇得纷纷后退——
布伯癫笑狂吼之中,突听到冷北城响起一声醍醐灌顶式的当头喝棒道:“你最大的敌人,就是布伯你自己!”
“哦。”布伯似有所悟,反手一掌,击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