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野问道:“布伯先生,你可知道,当年我酒后辱骂当今的圣上、痛打高太尉高俅、大闹‘山河社’,几乎就要给斩首刑杀(参见《山河社》、《东风破》、《血河枪》等卷),怎么而今犹命在人活在?”
布伯冷笑道:“冷城主就是喜欢做这样无聊的好事。”
安东野接道:“让我告诉你,当日,是冷北城冷兄救活了我,也是李纲李相爷大人保住了我。这次,李相爷托我暗中协助北城兄保护‘康王爷’进京主持军政大计,东野自当结草衔环,全力以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布伯狠声道:“安东野,你若一定想死,我也不介意大力的成全于你。”
冷北城喟然道:“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从一开始,你布伯先生,就对我的意图、路险、行踪,都了如指掌,处处都先我抢占先机,你该是在我的身边,收买、或是安插了耳目,是吗?”
布伯冷“哼'声道:“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要找出这个人,也并不算什么难事吧?”
冷北城淡淡的看了远处、脸色时青时白的贾不娘一眼,淡淡的道:“人都有一时糊涂的时候,我相信我的兄弟,我也很愿意给犯了错的兄弟,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唐水、花茶扶将四更,梁烹炒、何呵呵持护着谈仙,岳飞以及血鸢尾,都顺着冷北城的目光,看向脸上阴晴不定的贾不娘,先是的狐疑、后是鄙夷、最后是憎恶,都纷纷的远离了他,距离最近的血鸢尾,更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怒骂道:“出卖兄弟,猪狗不如的东西!”
谈仙一脸的失望之色,岳飞满面的痛愤神情,四更似乎想张嘴骂些什么,可是,他受的伤,太重了、太重的,重的他,还没张嘴,就胸口一疼,呛出了两大口鲜血!
贾不娘低着头,好半天才呐呐的道:“……我的家人……都在‘青衣楼’的手上……我也是被逼的……对不起冷爷……对不起兄弟们……”
大殿上,出奇的寂静,没有人回应。
“冷爷……”贾不娘看向冷北城,冷北城向他微微一笑。
“岳飞兄弟……”贾不娘转向岳飞,岳飞背过身去,虎目流泪斩钉截铁的道:“我岳鹏举,从今而后,与你贾不娘一刀两断!恩断义绝!再没有你这个兄弟!”
“小尾巴……”贾不娘看向血鸢尾,血鸢尾嫌弃的一把,将贾不娘大力的推搡开,并骂道:“滚远点,我嫌你脏!”
“四更……”贾不娘望向四更,面无血色、伤重无力的四更笑笑,他已经虚脱的说不话来,他拼尽所有的力气,向贾不娘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却是因为太过没有气力,那口痰才啐出口,就毫无力道的落在了四更自己的衣襟上,情景颇是凄凉。
“谈大少……”贾不娘无助的瞅向满身是血的谈仙,谈仙声音低不可闻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来,但是,大家都能够看得分明,他那圆张的口型,分明是一个珠圆玉润的“滚”音——
然后,贾不娘苦笑数声,就真的“滚”了——
滚下了大佛殿,滚出了“五行寺”,再也没有回头……
贾不娘一走,布伯就狠笑道:“冷北城,你也派了人,混在我的队伍里!不是嘛!”
冷北城淡淡地道:“可是,那却是个很没用的人,到现在为止,他任何有价值的正确情报,也没有传送给我,所有的行动步骤,完全要靠我自己的判断,我承认我下了一步很臭的棋。”
听到这话,昆仑生极不明显的微微低下了头,然后,他的头,就落在了地上,滚出老远。
布伯甚至都懒得望昆仑生一眼,他只看着自己的血掌,向冷北城道:“这个人,一味的吹捧我、奉承我,为的就是,让我不怀疑他,我早就知道他是卧底、奸细,我把他的小命留在现在,也正是要利用他来误导你!一个为了一千两银票,就可以出卖主子和组织的人,留着也确实只会污了我布伯的眼睛、损害我布伯的威名!”
安东野道:“布伯先生,东野与贵楼的总楼主辰源先生,交情非浅,我们之间,莫非一定要见生死真章不行么?”
布伯阴声道:“安东野,你既已入局,必是帮冷北城袒护‘奸王’赵构小儿,我不杀你们,等赵构小儿入了京城,大政在手,威逼‘东宫’,我家的太子爷,还有活路吗?谁教你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偏又大老远的,从‘关外’跑到这里来,殷勤送死!”
安东野道:“东野来此的目的,我想,布伯先生也应该很清楚。”
布伯道:“你我当然清楚,你为的是要迎接护送赵构小儿进京主政,是也不是?”
安东野点首虎目炯炯有神地道:“不错。”
布伯道:“所以,我更容不得你们活着。”
安东野道:“金人大军压境,京城危如累卵,太子恒黯弱无能,任人唯亲,军民背离,如今之大势,唯有康王爷登高振臂一挥,召集天下各路义师,勤王护国,力挽狂澜。先下,京城百官及数十万军民,对康王爷的到来,都是万众归心,翘首以待,布伯先生却要横加阻拦,逆天行事,就不怕恶有恶报吗?!”
布伯阴狠的道:“三爷,你也不用把话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冠冕堂皇’,你是帮助‘康王’赵构独揽朝廷军政大权,你安东野不也是要分享其功,攀龙附凤,将‘大风堂’取我们‘青衣楼’而代之。太子爷是我们‘青衣楼’的主公,谁要动他,我布伯,就先灭了谁!”
安东野劝道:“收手吧,布伯先生!‘太子系’王黼、朱勔之流的贪官污吏,弄权害民,损公肥私,一早便已弄得民意沸腾、天怒人怨、怨声载道了。我家云端大小姐,也一早想跟辰源先生联手,辅佐贤王,共同创出一番千秋大业,布伯先生,以为如何……”
“你给我闭嘴!”布伯怒斥道:“我家总楼主,就是再穷困潦倒,也决不会依忖云端这个卑贱女人!她算是什么东西?!她只不过会巴结、懂奉奸相李纲,机会比辰源总楼主多,运气比我们‘青衣楼’好而已,她那些成就和资本,咱们辰源总楼主,才看不入眼呢!”
安东野道:“这话,布伯先生未免说的就太偏激了!云端大小姐能有今日不俗的地位和不凡的声名、以及不小的成就,那可不只是单纯的运气好坏;要知道,运气,只决定于个人的努力和性情。你家辰总楼主性情暗哀不明,犹豫牵扯,与你们的主子太子恒,如出一辙,‘太子系’的败亡,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布伯先生您聪明一世,又何苦强撑于一时!”
“住口!”布伯恼道:“你少来假惺惺的劝我,我家辰总楼主,天纵奇才,只是运气不够好罢了;一个平凡之人,有可能无财、也无势,甚至也无才、还无志,但是,他只要有运气,他还是可以什么都不需要付出、什么都不必要努力,最后什么都会拥有,最多是不能有大成功跟大成就,但也可一辈子,衣食无忧,儿孙托福;还有一个人,要是才华、志向、财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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