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更心急了:“臭叫花子,你就别显摆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好就是了。”
谈仙立时表达他对对方恶劣态度的不满意:“你这是啥态度?倒底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把云端姑娘追到手,到头来是谁遂了心愿?对我这样的良师益友如此这般无礼,真真的让人心烦?”
谈仙这一板起面孔,一向嬉皮笑脸桀骛不驯的四更倒立即受教起来,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垂手垂脸垂声道:“好的!好的!好的!谈少侠谈大少请多指教,我虚心听教就是了。”
“第一种方法,就是水火相溶,阴阳合壁。”谈仙见对方“虚心受教”“孺子可教”,这才颇为受用的传教道:“简而言之,那就是大力表达你的阳刚,来吸引她的阴柔。云端她再怎么强悍、再如何的霸道,也都是个女子,心底还是需要男子汉的照料和保护。一旦让她知道你四更大人是个顶天立地开天辟地经天纬地的须眉大丈夫,她就会芳心暗许、百炼钢均化作绕指柔了。”
紧接着,他转首表情严峻地向四更道:“问题只在于你——算不算得上是一个顶天立地开天辟地经天纬地的大丈夫。”
正听得眉飞色舞浮想联翩的四更大人,突见谈仙几乎是鼻头贴近他鼻尖、口气喷着他的嘴巴、逼人的眼神几乎要逼进他的眼珠里地质问,他喘着大气,豆粒般的眼珠赢视谈仙,大言不惭地道:“我不是吗?如果我还不算是顶天立地开天辟地经天纬地的大丈夫,天底下就简直没有男人了!”
谈仙听了这大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凉凉气,他给四更的大口气迫退了一大大大步。四更更是“乘胜追击”“穷追不舍”地追问道:“谈大少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怎么让云端姑娘知道我是个顶天立地开天辟地经天纬地的大丈夫?总不能抽她两嘴巴子再来好言好语安慰她吧?”
“简单的很。”谈仙一副“狗头军师”的尊荣,故作高深莫测,慢条斯理说了四个字:“英雄救美。”
一听这四个字,四更大人就立时陶陶然醉醺醺不知东南西北的意淫胡思,他用手大力摩娑着下颔,他觉得自己十四岁的下巴内暗滋的雄豪胡髭,正在裂肤而出。
谈笑则觉得自己绞尽的每一滴脑汁,都是金灿灿的,都凝固着硕果累累的胜利金色果实。
两个预祝成功的男人,相视得意而笑……
在他们邻桌不远处的姬北命和贾不娘,面面相顾:
“我靠!?谈大少什么时候成了泡妞高手了?我怎咋不知道。”
“八层不是装的,否则慕容家的四小姐,怎么就上了他的套呢?云端大美人,但愿她好运吧!”
云端大小姐的美,一向带些慵懒怠倦。
她的秀发略微蓬松,她的星眸半合,像她还未完全睡醒,而且眼底里还藏着千百个梦,有人若与她交流谈话,不单是在跟她一半醒着的神态对话,还得阅读她另一半沉睡未醒的梦。
云端总是无心的。
淡漠望人一眼,让人沉沦一生,是无心的;嫣然对人一笑,令人思恋三世,也是无心的;甚至连她的生命痕迹,都是无心无意的。
云端也常常跟身边的人讲:“我是一个没有心的无心人。”
辰源出事之后,她没有悲天悯人,更没矢志报仇,看来辰源的败落,并没有在她心坎里,造成太大的激荡。只不过,从辰源出事那天开始,别人觉得她依然穿着她向来爱穿的霓裳宫装时,却让人觉得她比平时伶仃,比平日孤寂,比平常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
云端大小姐依然故我,她对什么事、什么人都不依恋,她曾跟朱七七说过:“人生一世,勿匆荏苒,便过去了,什么都不许依恋,这样才不会伤人伤己,无论对谁,都会好过些。”
云端大小姐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只是偶然逛逛宠物店,去看看鸟儿、狗儿、猫儿、虫儿。
“飞鱼楼”楼下就是花坊。
可是,这慵懒美丽的女子,仿佛偏生不喜欢花,她一次也没有进去那间花坊看过花、更没买过花。
“花儿这么美,我绝对比不上,看了会自卑、会伤感,还不如不看。”云端大小姐跟孟小冬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买花更是不好的恶事,把活生生的花硬折了下来,就算用水养着,不过数日也凋谢了,多伤人情。要是种花,太费神了,这种心我懒得费,也费不起。”
她宁可观赏活蹦乱跳的宠物,不过她也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懒懒的观看,不买,也不养,更不带回家。
她总是一种恍惚迷离的美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