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个叔叔手里拿的是什么啊?怎么管管里有亮闪闪的小星星啊?真好玩。”
熊东怖闻言就是一惊,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杀气!
他急速回首,就见一个马贩子把一管铁箫放到马鞍旁边,黑洞洞的箫尾正对着他的后围领脖项——
“千面狐”胡灵儿急喝了一声:“二爷小心!”
熊东怖急一偏首,一点闪亮寒芒,没入在他身畔的一个小妾咽喉里,那小妾当场就两眼发直、全身发黑的死去。
刺客一击失手,马上身子一晃,隐没在观灯游街的的百姓人流中。
“剑帅”独孤映岳漂亮的眉毛挑了一挑,一点足,纵身提剑追了下去。
熊东怖火冒三丈,杀心大起,他立即下令:“把附近的人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以放走一个!”
熊东怖命令一下,“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立即带着人冲了上来,扑了出来,杀了过来——
天明,“辽东”都督府蔡鋆大人派差役来收尸的时候,清点现场,发现“元宵”夜当晚当街,一共失踪了一十九名百姓,死了四十一个无辜行人,伤残了九十八位游客,还有百余家店铺、商家和富户,被砸被抢被洗劫。
四十一个死难的人中,还包括了一个百岁老人、六个孕妇、十个孩童。
一十个死于非命的孩童里,又包括了那叫破刺客马鞍旁箫管中藏有暗器、无意间救了熊东怖一命的小女孩儿。
四十一个死者中,也包括了了那个乔装成“马贩子”的刺客,他是给“剑帅”独孤映岳以“流星赶月”的步伐七步赶上,挥剑一招“七步溅血”斫杀当街。
“上元惨案”轰动了整个“辽东府”,一些地方乡绅、父老、书生、高僧,集体去“都督府”衙门口打坐、示威、击鼓、鸣冤,为遇难百姓讨要说话,强烈要求蔡鋆缉拿当晚当街行凶杀人的“大风堂”恶徒,严办指使者元凶熊东怖!
然而,贪婪成性、早就收受了熊东怖大笔大笔金银财宝贿赂好处的蔡鋆,称病不理,拒绝开衙受理这些民意名士的诉讼,更让如狼似虎的军差,棍棒相加,将这些“闹事者”,打得头破血流,一通恐吓威胁之后,轰将了出去。
有了权相之子蔡鋆的庇护和默许,熊东怖由此更加变本加厉,飞扬跋扈。
在一次夜宴“功臣”的酒席上,熊东怖面对两厢谋臣武将,醉豪仰视:“二爷我知道,你们中间,要杀我、想取代我的人,大有人在……”
他话语一顿,狂狮一般的凶猛狞恶目光,每游走逼视到席上一个人,席上的人都吓得慌忙低头躲避,不敢正视。
熊东怖见大家都如此惧怕于他,“哈哈”大笑,他引镜自照,四顾群雄道:“大好头颈,谁当斫之?”
客卿首座的“裤衩先生”窦辟邪大惊,作揖问道:“大当家此话,乃是昏君隋炀帝的灭国之语,言之不详啊!”
“大风堂”的直系的部属,都吓了一大跳,都为“裤衩辟邪”这个“肥鼠”的直言,暗暗捏了一把汗!
——还没有人敢如此大胆放肆、否定指责熊二爷当庭广众所说的话,早前那些不怕死的“多嘴多舌”
的家伙,现在坟头的草,都该有一米多高了。
但“裤衩辟邪”就敢!
因为这个大家表面上看去像“神棍”多于像“谋士”、貌不惊人的家伙,是“京师”蔡相的人,他坐在这里、站在这里,他所说的、所做的,代表的就是“权力帮”!就是天下第一权臣蔡京!
谁敢对蔡京身边的谋臣怎样?哪个敢对“权力帮五大天奴”之首的“裤衩辟邪”如何?
没有人敢!
就是“蔡相府”随便爬出一条狗,即使一品封疆大吏、镇边大将,也要毕恭毕敬的奉为上宾!
熊东怖杀人般的凶狠目光盯视着面色淡然、表情谦卑的“裤衩辟邪”,盯了良久,才收回凶光,一抹光头,豪笑道:“裤衩先生教训的甚是,甚是,哈哈哈……”
熊东怖这展容一笑,“裤衩辟邪”才暗暗地舒了一口气,作揖施礼,告罪回座,一干同僚也才兴高采烈,纷纷举杯向欢容满面的熊二爷敬酒道贺“大当家喜得肱股良臣”来。
席尾处,小鸟依人般坐在十三当家“紫貂”杨弋捷身畔的小蜻蜓,悄声细语的问身边的“爱郎”:“十三爷,大当家对着镜子里自己说的那句‘大好头颈,谁当斫之’是什么意思啊?大家都那么紧张……”
杨弋捷轻笑道:“那话的意思就是:‘这逼这么好看的头,谁剁了丫去?’”
两人的话虽轻,熊东怖却听到了耳中,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