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身子颤得更加厉害。
良久,孙元才问陈铁山:“陈军法官,按照我军军法,这个郝肖仁擅自行动,弄出这么大阵仗,该当何罪?”
郝大人心中一紧,急忙竖起了耳朵,同时心中又是一凉:看来,将主公这次是不肯轻易饶过我的,完了,完了,全完了!
陈铁山缓缓道:“总兵官,扬州镇经历司书办郝肖仁无假不去衙门当差七日,按照军镇的制度,当扣除本月俸禄,逐出经历司。”
“就这么简单?”孙元问。
郝肖仁也愕然地抬起头来,看到孙元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陈铁山依旧是一脸的严肃:“按照制度,本应该如此。郝肖仁不是宁乡军士卒,行军法也行不到他头上去。至于他假借将军和我宁乡军的名号,光复泰州、泰兴、靖江三城,使的是岛津联队的兵马。岛津联队不属于宁乡军,我军法处也管不到那边。”最后,他补充一句:“所以说,就算末将有兴办郝肖仁,也是莫可奈何,条例就是条例,没有人情可讲,也不能因为厌恶一人就加重处罚。”
孙元:“说得好,就这么办,郝肖仁。”
郝肖仁急忙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假哭:“主公,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这一条命早已经是主公的了。”
孙元摇头:“你无故脱离职守多日,就算是某,也不能为你求情,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扬州镇经历司的人了。”
“主公……”郝肖仁还待要哭。
孙元:“别哭了,我且问你,你进泰州的时候,城中的官吏呢?”
“禀主公,知州和一众官员听说高杰要来,早就弃城逃了。”
“那么,知州衙门的一应印鉴呢?”
“没找着,估计是被泰州知州带走了。”
“那就不好办了,你没有官府的印鉴,如何贴安民告示,如何行使知州的职权?”孙元皱起了眉头。
“主公!”听出孙元话中不同的意味,郝肖仁惊喜地抬起了头,声音颤得更厉害。
“来人!”一个卫兵进来。
孙元:“你马上和郝知州一道,带着我的军令去泰州,命余祥在城中找匠人给郝肖仁刻一枚知州大印,并让他从经历司选拔适当人员归郝肖仁管辖,将泰州政务撑起来。”
说罢,他朝郝肖仁欣慰地点了点头:“做得好!”
“对,没有印鉴,刻一个就是了。”犟驴子大笑:“郝肖仁,你他娘真不错,有勇有谋是个人物,老子佩服得紧!”
“好汉子!”汤问行等人也笑起来。
“呜呜!”郝肖仁这次是真的哭出声来,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会做泰州知州。虽然说,这不过是扬州镇的任命,和朝廷没有任何关系。可现在这个世道他这个真小人已经看得明白,已到了如同唐末藩镇时期的乱世,有兵就是草头王。军镇所辖地区,一应赋税全数截流,相干官吏都由藩镇自己任命,朝廷又算个屁。
难道还有人敢不服,不服,有种带兵来打。
等郝肖仁喜极而泣地离开,孙元才问汤问行:“斥候那边得来的消息如何了?”
汤问行:“回将军的话,方才斥候已经确实了,高杰前锋部队有人马三千,人数虽少,可都是骑兵,且都是经历过河南、湖广、潼关大战的老卒,都是军中一等一的精锐,不可小看。本来,高杰部装备也不甚好。但自从进入江淮之后,抢劫了各地府库,已是十分精良。”
孙元将还湿漉漉的袖子伸到火上,烤得白气直冒:“若是装备精良,高杰军还能强过建奴。对了,这三千前锋的统兵大将是谁?”
“统兵大将军乃是高杰的外甥李本深,此人今年二十出头,以前也没带过兵。这几年,高杰好象有意栽培此人。”汤问行回答道。
老实说,孙元对于南明史并不是太熟悉,只知道个大概。这个李本深究竟是谁,他也一无所知。不过,此人好象在南明史上不过是一个路人角色,想来也不值得重视。
孙元:“原来是高杰姐姐的儿子,高杰和妻子刑氏的儿子还小,还无法统帅部队,只能让外甥先挑起大梁了。对了,高杰的儿子叫什么来着?”
傅山:“翻山鹞子的儿子叫高元爵,今年九岁。”所谓翻山鹞子,就是高杰的绰号。
汤问行又道:“李本深是高杰前锋大将军,此人不足挂齿,倒是他的副将李成栋不是个好对付的人。此刻武艺高强不说,而且在高迎祥做乱时就加入了贼军,作战经验丰富,算是高杰手下最善战的骁将。”
“李成栋。”孙元一愣,感觉这个名字好生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