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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水军,就是钱喂出来的怪兽。一旦喂不饱他们,问题就大了。所以,日本这条航线我们不能就这么扔出去,得牢牢地抓在手里。否则,一旦人心散了,部队乱了,福松你还谈什么为国效力?”
郑成功叹息一声:“三叔说得有理,可和宁乡军打,侄儿心中却觉得有些难过。”
“你啊,还是没有将自己当成郑家未来的统帅啊!多历练两年,就会明白的。”郑鸿逵安慰他道:“宁乡军和我福建水师都又报国志向,可这并不防碍我们底下的四海争雄。”
“恩,是三叔。”郑成功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再去想,问:“这次我们的和议已经谈崩了,看来,我们还得在南京呆上一阵子了。”
“不是一阵子,是很长一段时间。或许,在未来的几年之内,福松你都不能回泉州老家了。”
“啊?”
郑洪逵道:“忘记同福松你说了,大哥刚飞鸽传书过来,说我郑家已经走通了门子给你谋了一个南京国子监监生,让你在学堂里好好读书。”
郑成功有些发愣:“我要读书?”
“对,福松你是我郑家未来的家主,将来可是要肩负起整个水军的。早一点进国子监读书,早一日接触南京上层,对于你对于郑家的未来却是有好处的。况且,你不是喜欢读书吗?”说到这里,郑鸿逵面上露出笑容:“对了,我已经和牧老谈好了,让你拜在门下。”
“我做牧老的门生!”郑成功吃惊之余,心中又是一阵欢喜。钱谦益乃是探花出身,东林领袖,江南士领的标杆性人物。能够做他的学生,郑成功异常激动。
看到郑成功喜不自胜的模样,郑鸿逵笑问:“福松,你高兴不?”
郑成功:“三叔,牧老乃是大学问家,能够拜在他的门下,侄儿自然高兴。”
郑鸿逵心中一乐,暗想:福松啊福松,大哥和我让你做钱牧斋的学生可不是让你去学些八股文,子曰诗云的,也没想过要让你考个进士,做个七品知县。要学,就学统帅千军万马,管理几十万人的真本事。
这次郑芝龙和郑鸿逵之所以让郑森拜在钱谦益门下,主要是基于两个方面的考虑。
首先,郑成功从小就被家里当着未来的当家人培养,从六岁起就聘请了先生回家启蒙,熟读儒家经典。这个郑成功确实是个读书的料,七岁能诗,十岁能文,简直就是个神童。在十一年的时候,更是得了秀才功名,成为南安县的廪生。
如果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说不定还真要中个举人,甚至进士。
不过,大约是读的书多了,郑成功的性子却有些偏软,不像海寇出身的郑家人那么刚强。这样的性子显然是要不得的,得改。
可无论家里人怎么说,郑成功总是听不进去。一说起这事,他就引经据典,郑家人没一个能说得过他。
看来,要想扭转他的性子,还得找个能够让郑成功俯首帖耳的大儒,而且这个大儒还不能是书呆子,得人情练达,晓畅时务,这才能对郑森产生良性影响。
于是,郑家人就将目光落到了钱谦益身上。
牧老人着表面上看起来是大名士,东林党领袖。可这人一点都不迂腐,不但不迂腐,心眼还多得紧。读了一辈子圣贤书,连翰林院都进过。但却极为变通。且一看到好处,都会想法设法弄到手,这样的特质正是此刻的郑成功所缺乏的。近朱者赤,让他做大公子的老师正合适不过。
其次,最最要紧的时候,郑鸿逵感觉到,自从中原、湖广尽陷农民军之手,北方建奴纵横数省入如无人之境之后,这大明朝只怕是真的要完了,北京那边的覆亡只在朝夕。
如此,就不能不为郑家人的前途多做打算。
北方、中原陷落之后,并不代表南京一定就会完蛋。实际上,郑家人也看得明白,明朝之所以糜烂成现在这样,主要原因是国家财政破产。如果北方都丢了,或许还身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南京靠着其富庶的物力和人力,未必就不能守住。到时候,怕又会变成明朝开国时的局面,和北方的贼军和建奴划江而治,积蓄力量待变。
到时候,有着强大水军力量,必然会受到南京方面的重视。现在如果郑森能够做东林党领袖钱谦益的门生,将来也会为郑家谋去相当的好处。
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