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力就是了。早些歇息,明日卯时即起,最到四天,我军就应该能够赶到地头了。”
他心中郁闷,晚饭的时候吃了一点酒,就进了帐篷。天气热得厉害,帐篷里又闷,身上的热汗就没有停过,这一觉睡得也不塌实。到了黎明时分,外面传来一阵沙沙声。
朦胧中,孙元心怀一畅,总算下雨了,一下雨,天气就凉快起来,倒也舒服。
可是,他又想起一事,这里的脚下都是厚实的泥土,若是被雨一泡,道路泥泞,部队还怎么行军。
想到这里,他猛地惊过来,急忙披衣出了帐篷。
刚一跨出去,脚下就好象踩到一层厚实而粘黏的东西,一阵劈啪的脆响。
空中满是嗡嗡的诡异的声音,就好象置身于工厂的车间之中,满耳都是机器的蜂鸣。
此刻,已经是卯时,天光已经亮开。孙元定睛看去,立即张大嘴巴,再说不出话来。
却见,满天满地都是蝗虫在飞舞,自己的中军帐篷上已经积了一层。
原来,刚才自己在里面听到的不是雨声,而是蝗虫落到帐篷上面。
大团大团的蝗虫如烟如云,遮天蔽日地在天空飞舞,就两黎明的晨光也被它们给笼罩了。
这些绿色黄色的蝗虫身体闪烁着邪恶的光芒,啃食正能够啃食的一切。
地上绿草,树上的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外面巨大的轰鸣声惊动了所有的士兵,一个接一个士卒从帐篷里钻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天啦,天啦!”黄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孙元身边,挥着袖子驱赶着身周的蝗虫,悲怆地叫了一声:“如此大灾,草木不留,今年的河南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百姓!”
一支支松明点了起来,士兵们举着火把去烧着头顶的蝗虫。
很快就有蝗虫被烧得落了下来,然后被士兵们补上一脚。
太阳出来了,黑云还在头顶盘旋,地上已经被士兵们踩得绿汁流淌,粘稠的蝗虫体液流得到处都是。
这些害虫不但啃食着能够啃食的一切,还到处乱飞。很快,马厩那边的战马受了惊,长嘶着乱跑乱跳,让营中一团混乱。
这场混乱持续到午后一刻,突然间,所有的蝗虫“嗡”一声腾空而起,连成一团蔓延几十里的黑远,向东飞去。
没有了着恼人的“嗡嗡”声,耳朵里顿时一静,静得可以听到血液在耳膜里流动的声音。
“可恶!”孙元狠狠地跺了跺脚,将两支蝗虫踩得稀烂:“又耽搁了某半天工夫。”
半天工夫,又可以多走十里路了。
黄佑:“将军,还行军吗?”
“走,怎么不走,能走多少算多少?”孙元看着地上那一层蝗虫尸体和它们爆出的内脏,恨恨道:“难不成你还想跟这些小畜生的再呆上一天也夜,不嫌脏?”
“是,将军,我这就去准备。”黄佑默默地点了点头,自下去组织。
毕竟是精兵,不过一个时辰,部队就又再次开拔,继续向北推进。
说来也怪,今日却走得非常顺当,竟然没有遇到一个闯军斥候。
傅山神出鬼没地在孙元身边探出头来:“闯贼估计也被这一大群蝗虫折腾得够戗,连个探马也派不出来。”这厮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此刻,宁乡军已经深入到开封腹地。
李自成也是打老了仗的人,据真实历史上来看,自他进入河南以后好象突然开了窍门,部队开始正规化起来。如此规模空前的大战,他会不派出一个探子?
不,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正在整个时候,突然间前方黑压压涌过来一群老鼠,至少有上万只,倒差点将战马又惊得炸了群。
看到前面来了那么多人马,那群老鼠也是畏惧,拐了个弯,从宁乡军大队旁边绕了过去。
“好恶心啊!”傅山皱起了眉头。
余祥笑起来:“这河南实在太穷,将军你看,就连耗子也瘦成这个鸟样!”
众人都被他的粗俗引得一阵大笑。
老鼠群过后,天下突然一暗,然后是“嘎嘎”的鸟叫声。
抬头看去,无数只麻雀、乌鸦不要命地飞来。
孙元却不笑,突然大喝一声:“前队改后队,后军改前军,跑起来跑起来!”
说罢,就猛地扭转马头,一脸铁青地转身向前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