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已经有两个时辰过去。再次出现的太阳在天空中逐渐西移,地上水气还在隐约地冒着,可已经涂上了一层红色,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霞光。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时间已经不能再浪费了,天一黑问题就严重了。农民军大多患有夜盲,到时候双目不能视物还怎么打仗,但宁乡军的战马可没有这个毛病。
到处都是农民军将士逼着士兵向前冲的呐喊声;到处都铜钱的叮当声,那是头领们在组织敢死士发买命银子的声音。
牛金星和牛佺刚行不到两里路,前面又传来噩耗,小袁营头领朱成矩因为冲得太猛了些,被孙元部一个突袭,包围在垓心,连同他在内,十几个头领力战而亡。
众人眼睛都红了,心中阵阵发冷,今天死了太多人了。别说普通士卒,就算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将,说死就死,跟冬天里的虫子一样。
突然,牛佺惊慌地大叫起来:“咱们是不是太靠前了,会不会被孙元反扑!”
听到他的叫声,众人这才同时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刚才只顾着说话,牛金星一行人竟又来到一个小高地上,距离孙元的后军只有四百步之遥。
孙元这个贼子好生剽悍,头带钢面具浑身浴血地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压阵。
一个农民军士兵想上去偷袭,孙元暴喝一声,骑马反冲过来,借着马力一刀砍下去,将那个士兵连人带枪砍成两断。
“啊!”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农民军士兵同时发出一声喊,疯狂地退了下去。
孙元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拉停了战马。
“好一个小张飞!”牛佺想起了手头资料上孙元这个外号,看到他如此神勇,头皮都麻了。他却不知道孙元身上的铠甲极厚,一般的武器落到他身上就如同挠痒痒一般。所以,一打起仗来,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而且,得自刘超的那把斩马刀堪称断金切玉,堪称神兵利器,收拾一个小兵没有丝毫的难度。
“怎么不放箭,这么大的目标?”牛金星大为不悦,喝道:“这个李岩是怎么指挥的?”
牛佺这才回过神来:“父亲,刚才那么大的雨,弓手的弓弦已经吃不住劲了,羽箭的尾雨只怕已经脱了胶。而且,火枪都不能使用了。”
牛金星这才明白,郁闷地大叫一声:“可惜,贼老天!”
大约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突然间,立于队伍最后面的孙元突然掀开面具,冷冷地扫视小高地一眼。
眸子亮得如同利刃,直接刺进人的心窝子里。
即便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牛金星身边众人还是感到身上一冷,忍不住退后一步。因为地上都是烂泥,有个军官脚下踩虚,骨碌碌从坡上滚了下去,消失在下面人海之中。
同时,下面的农民军士兵也同时停了一步,竟忘记了叫喊。
战场诡异地瞬间一静。
……
“他三弟翼德威风有,丈八蛇矛惯取咽喉;鞭打都邮他气冲牛斗,虎牢关前战温侯;当阳桥前一声吼,喝断了桥梁水倒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