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难不成还能要升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反贼就是反贼,杀之不足可惜。”
孙元狠狠地捏着缰绳:“就因为没有粮草房宅安置俘虏,就要杀人。马总督,你这么做同白起又有什么区别。这些且不说了,我问你,说是一抓到俘虏就无一例外地杀了,今后若我等再去剿贼,贼人知道一旦落到我等手中就绝无生理,不会拼死一战吗?而我军,也将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这些,请问马侍郎你想过没有?平定国内战事,不外剿抚两个手段,剿抚并用,才是王道正道。”
“抚,当年熊文灿的抚局结果如何?”马士英一脸正色地解释道:“那也得要有抚的能力,如今,国库空虚,就算招抚贼人,又该如何安置,又从哪里得钱安置?当今天下最大的问题是人口实在太多,而可用耕地实在太少,尤其是北方,人多地少的矛盾异常突出。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口,能不乱吗,特别是遇到太灾。依我看来,国内之局还得乱上一阵子,或许是三年五年,这才能安稳下来。到那个时候,才谈得是一个抚字。”
这话孙元听明白了,马士英的意思是明朝人口实在太多,而国家也实在太穷。得等到天下乱够了,人口死得差不多了,才能平定。
这这这,这不是减丁吗?
这就是他杀俘的理由,这跟满清南下时的屠夫之行又有什么区别?
孙元被他的想法惊住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长啸一声:“马士英,你这个杀神,难道你就没有慈悲之心?人命可不是韭菜,割了就长不回来了。”
马士英:“菩萨心肠,当用霹雳手段。”
孙元捏着缰绳的手指因为用力变成了白色,他咯咯笑道:“好一个霹雳手段,荒谬!马瑶草,本将再问你,你是不是要同我宁乡军争功?”
马士英不说话了。
这神情落到孙元眼了,那就是默认。
孙元气愤地叫了一声:“我宁乡军健儿的功勋谁也夺不去,马总督且拭目以待,最迟明日,孙某就回将刘超的人头带回来。”
“驾!”骑队又嚣张地冲了出去。
等到孙元等人去远,一个幕僚愤怒地叫道:“好一个丘八,好一个混帐东西!侍郎,你怎么不将刚才的话同孙元说个明白。”
马士英:“使将不如激将,此事老夫自有分寸。”
第二日上午,大约是后世北京时间十点钟的样子,孙元的骑兵在睢溪咬住了刘超。
睢溪位于永城和宿州之间,正好卡住两地的通道。
这个时候,刘超已经整顿好了溃兵,聚拢了七千多人马,在睢水西岸列阵,与宁乡军对峙。
这厮能够在一日一夜的时间中收拢这么多败兵,而且还能鼓舞起士气和孙元对阵,倒让宁乡军的将士大感意外。
说句实在话,前天夜里那一役乃是伏击战,对于刘超军的战斗力如何,大家都不是太清楚。今日见其军阵倒是齐整,众将都禁不住微微点头。
黄佑:“果然是个平定过安邦彦之乱的老将,带兵的本事倒是有的,将军不可大意。”
“大意,嘿嘿,某想大意也大意不了。”孙元看了看广阔的中原大地,一挥手中的斩马刀:“今日就让刘贼看看,真正的宁乡军究竟有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