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险,老夫和你都是不能冒的。”
刘老头的道理孙元自然是听得明白的,刘宇亮做了一辈子官僚,已是人精一个。确实是这个道理啊,这就好象是打麻将,你已经胡了一个十三友幺,已赢够了数,需要做的就是保守一些,保住胜利果实,怎么可以乱出牌猛冲猛打?若人家因为你乱喂字,做个四暗刻或者大三元出来,你不是白干一场?
可刘宇亮这么做是不对的,孙元忍不住冷笑道:“可不打,怎么知道结果。没错,我宁乡军可能会输,但如果没有我宁乡军,其他六镇加上秦军能是建奴的对手吗,他们会输得很难看的。有我宁乡军在,说不定就能扭转这个局面,无论如何,得尽可能多地让建奴流血。”
刘宇亮还是在摇头:“太初你说得也许对,不过,老夫还是不会答应的。此事就此做罢,你也辛苦了,回营休息吧!”
孙元悲愤地叫了一声:“阁老,若人人都如你我只为一己私利,而不顾国家大事,这个国家又会走向何方?”这话一说出口,算是彻底将刘宇亮给得罪了,也算是彻底地失去了自己在朝廷最可依靠的大树。
可孙元不后悔,人可以精明,可以打自己的小算盘,可在即将到来的民族大劫难面前,个人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要能带兵追上去,咬住多尔衮和多铎,在战场上杀了这两个混帐东西,历史就会彻底改变了,这才是我这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
换成别人这么顶撞自己,甚至近乎于指责,早就拍案而起,厉声呵斥了。堂堂阁老,还治不住一个参将?
不过,老刘头可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内心之中确实是将孙元当成自己的往年交,他不但不生气,反地站起身来,给孙元的茶杯蓄了点热水,叹息一声,关切地看着孙元气恼的脸,越看越是喜欢:“太初,你实在太累了,不如就别回军营了。老夫叫人给你准备一间房子,沐浴更衣,睡上一觉,或许就好了。”
孙元被他弄得没有了脾气,“阁老……”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等孙元被领下去休憩,一个扈从恼怒地对刘宇亮道:“阁老,孙元无礼,不可就此罢了,不好好整治整治,他眼睛还有您吗?”
刘阁老却不说话,反拿眼睛盯着那扈从的脸。
那扈从有些经受不住:“阁老。”
刘宇亮冷哼一声,骂道:“军汉嘛,不都是卤莽冲动之人吗?太初这人对老夫的情谊,老夫自然是知道的。他有话能够在老夫面前直说,说明是真的信任老夫。赤子其人,正是孙太初也。他一时犯糊涂,要带兵出击,老夫自然不忍心他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是是是……”扈从额头上满是冷汗,再不敢说话了。
既然洪承畴已经下令宁乡军驻防济南,而刘宇亮又不答应出兵,孙元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在布政使司衙门睡了一觉,第二天早晨起床。
孙元心情平静了许多,又一想,刘宇亮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任何一个理智之人,也不可能出兵的。
他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口中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想着要出击的?我如今所立的大功已经足以让我独领一个军镇,现在再去打仗,已是毫无意义。”
“不过,如果我只想着自己的前程,这格局也未免太小了,在民族大义面前,区区个人的荣辱得失又算得了什么?”
他决定还是尽量去争取一下刘宇亮,就带着军中众将再次求见。
睡了一觉,孙元已经平静下来,出兵的意志也动摇了。从骨子里来说,孙元还是那个惟利是图的商人,这是他的潜意识,只不过自己没有感觉到而已。
等见到刘宇亮的时候。不等孙元开口,刘宇亮就笑眯眯地说,他以钦差大臣的名义,令宁乡军各部移防济南附近的几个县城,执行吧?若不然,就让孙元交出兵符。
孙元气愤地叫起来了,这下,他再也按耐不住:“老刘头,你竟然釜底抽薪?”
不觉中,他将“老刘头”三字给喊了出来,众人都是面色大变。
刘宇亮哈哈大笑,却不以为意,反诙谐地说:“太初,我老刘头就是这样一个人。”
说完,也不管孙元,径直抽出令箭,开始给孙元手下的将领们下令,某某某,你带五百人马进驻内城、某某某,你带五百人马防守外城、某某某,你带部队去肥城、还有韶伟,你去齐河……
众将拿着令箭,面面相觑,脸上全是苦笑。
孙元无奈:“就这样吧,按阁老的话办。”事已不可为,既如此,那就随便吧!
他心中突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这是怎么了,孙元啊孙元,昨天的那个少年将军真是你吗?哎,人年少时,难免冲动,人总是会不计得失崇高一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