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振作济南军民的士气却是不可估量。建奴欺软怕硬,还从来没有攻陷过如济南这种坚城。只可惜,川军不足用,王允成不足用,这才使得川军全军覆没。试想,如果那日换成你孙太初,换成无敌的宁乡军,说不定此刻我等已经在城中观泉了。而建奴见攻城无果,又承受不了巨大的伤亡,已经提兵北归了。”
孙元瞠目结舌,有点口吃:“阁……阁老的意思是,再来一次,让我宁乡军杀进济南?”
这种事情,可一不可再。这么搞,岂不是笑话一场?
“又有何不可?”刘宇亮开始激动起来:“太初,这次建奴入寇以来,我大明军屡战屡败,也就你我的战绩还拿得出手。比如泊头镇之战,和与多铎一战。但这两场胜利的战功却还是显得不足。不足以让太初你谋得一镇总兵之职。”
事关自己切身利益,由不得孙元不提起精神。他心中也是大觉疑惑,也顾不得说场面话:“阁老,末将这两战的功绩还不够吗?”
开玩笑,自大明朝和辽东建奴开战以来,除了当年奴尔哈赤和大炮打死,好象还没有人的斩获比得上自己,怎么还不够?
刘宇亮缓缓道:“你这两场的胜绩,老夫已经写成折子据实禀告天子和朝廷。但某以为,泊头镇一战,太初你消灭的不过是汉军,而泊头也不算是大城。朝廷只看重你斩了多少真鞑的脑袋,说难听点,一百颗汉军的头颅也顶不上一颗真夷的脑袋。”
“却也是。”孙元默默点了点头,接着问:“可刚才过去的这一战,我军斩首巨大啊!”
“幼稚。”刘宇亮不客气地打断孙元的话:“莫说你斩首六百,就算是六千又如何。济南战事一片糜烂,你身为洪老亨的部属,整个战役都打得一团稀烂,难不成朝廷要独赏你一个小小的参将。你让朝廷如何安抚各镇总兵,又如何让洪亨九以后又有何面子带兵镇守辽西?朝廷已经决定战后让洪承畴就任蓟辽总督,一个人撑起对建奴的防御。他若是威信不在,谁能顶上去。卢建斗已经以身殉国,孙传庭患了眼疾,朝廷已是无人可用。为了这对辽东的大局,太处你的功劳很有可能被朝廷轻轻抹杀掉。”
孙元听得暗自心惊,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确实,如今朝廷除了洪承畴还真没有人有那个资历、威望和才能统帅辽西将门,整合蓟镇、山海关、宁远三镇兵马。自己这次说不定,还真要被上头刻意个压制了。毕竟,自己一个小小参将还比不了一个督师,还上不了朝廷的台盘。
“难道,我宁乡军真要学高起潜,想办法杀进济南去?”孙元有些默然了,这不是拾人牙慧吗?
“对。”刘宇亮不住点头:“只要你我先进济南,这守主一省省会的大功换谁都忽视不了?太初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老夫同你一道进城,情形又有不同。”
孙元轻笑一声:“只怕是阁老想得独立守住济南的大功吧?”他看着一脸期盼的刘宇亮,心中一片雪亮,接着又是无奈。这个刘老头,年纪越大,对于功利一物,越是热心。
这话一说出口,孙元才发现自己失言。他和老刘头这一个多月以来打得火热,说起话来也没有任何顾及。却忘记了,人家毕竟是内阁阁老,还是要面子的。
刘宇亮老脸一红,讷讷道:“只要能守住济南,解救满城百姓,又有何不可?太初,以你的剽勇和宁乡军的敢战,老夫以为,要进济南也不难。川军之所以全军覆没,那是因为太烂,怪不了别人。”
孙元摇了摇头:“阁老你想过没有,这济南城还真有可能守不住。我宁乡军长于野战,而且就这么点人马,进了大城,往城墙上一撒,根本管不了使。城若一破,你我只怕也要与城中军民一道玉石俱焚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宇亮不住摇头:“建奴还从来没有攻陷过如济南这样的大城,你多虑了。太初,你是不是担心没办法打进济南,放心好了,老夫定然会说动洪老亨,让他发各镇大军配合。”
“没用的。”孙元坚决地否定刘宇亮的提议:“当初各军之所以配合高起潜,那是因为各镇边军战斗力还在。如今,经过一场惨败之后,六镇兵马已然疲惫不堪,可以说,精气神都丢了。自保尚且不足,还如何能够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
说到这里,孙元一脸的诚挚:“阁老,一场几万人的大会战。战前的粮草筹备、各镇兵马调动,战役筹划,都需时日,不是随时都能开战的。而且,洪总制和你不和睦,绝对不会行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