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夏宁指了指那边,道:“将军,穿过那道门就是前院。”
孙元大喜:“多谢姑娘,就此拜别。”
“孙大哥慢走。”
前院的人多,到处都是侍侯客人的侍女和奴仆,孙元在一个下人的带领下回来自己的院子。
见孙将军已经醉了,余祥慌忙打来热水为他净脸。
刚洗完脸,刘阁老就过来,原来,前院大花厅的酒宴已经散了。
看到老刘头,孙元吓了一条,这老头不会是又来同我联床夜话的吧?再这么下去,老子的名声都快被这老头给败坏干净了。
好在刘阁老是过来借茶叶的,并不是要跟孙元挤一床睡觉。
孙元喜欢喝茶,手头收藏了不上好茶叶,每年在这个爱好上还真花了不少钱。
喝了一口信阳毛尖,刘阁老突然一拍桌子:“刘泽清,小人也!”
孙元笑问:“刘将军接待咱们不可谓不热情,他又在什么地方得罪阁老了?”
“倒没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老夫,实在是看他不顺眼。”刘宇亮道:“国家都变成什么样子,山东都被建奴祸害成什么样子了,这刘泽清不思着如何杀敌报国。却夜夜笙歌,只想的拉关系走门子,这算什么军人。还有,这人没有立场没有节操。只要是高官,他就恬着脸子凑上去。听人说,不但洪老亨那里他送过去一份大礼,连高起潜这阉贼,他也不住摇尾巴。”
孙元也怒了:“高贼!”可以说,卢象升的死和高起潜有莫大关系。此仇,总有一天得报回来。
刘阁老又骂道:“刘泽清实在太卑劣了,刚才老夫听颜知府说。刘泽清贪恋高起潜的权势,巴巴儿跑去讨好,想要兼领登莱两个军镇。”
“这个刘泽清胃口不小嘛!”孙元吃了一惊:“高起潜自身难保,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
“谁说不是呢?”刘宇亮道:“可刘泽清这小人不知道朝廷动向啊,毕竟高泽可是司礼监秉笔,御马监太监。为了讨好高起潜,刘泽清好答应将自己的女儿许给高起潜的弟弟高锦,要同一个阉贼做亲家了。”
“人家女儿愿意嫁给谁,是他的事,阁老生什么气啊?”孙元一笑,突然,脸就是一变:“刘泽清的女儿……多大年纪,叫什么?”
“叫什么老夫怎么知道,听说好象才十三岁模样,是夏天生的,好象叫什么夏宁什么的,老夫也不太清楚。”
孙元突然想起先前在后院遇到的那个小姑娘,心中已有九成把握肯定那个叫刘夏宁的小姑娘就是刘泽清的女儿。刘泽清家的孩子,不都是以四季和天地玄黄起名的吗?
这么小一个小姑娘就要出嫁,还有人性吗?
孙元摇了摇头,可怜啊,这么小的人儿,若是在后世现代社会,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如今却要嫁做他人妇。
高锦这人孙元有点印象,都四十出头了,为人贪花好色,长得又极是猥琐,人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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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精舍中。
案上放在笔墨纸砚,和一束梅枝。
刘夏宁手中提着一管毛笔,蘸了墨停在半空,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突然下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下“孙元”二字。
刚写完,她一张小脸突然变得通红,忙扔掉笔,将那张纸一团,扔进废纸篓里。
废纸篓中,已经扔满了纸团。
“还是写不出那种气势啊!”小姑娘有点烦恼:“这样的字,也只有真正的大英雄才写得出来。”
在这些天里,府中的哥哥们口中谈到的都是这个名字。
景仰者有之,不屑者有之,彼辈可取而代之者有之……但不管怎么说,这个名字算是被她给牢牢地记住了。
在她想象中,这个孙元应该是一个身高体壮,铁塔一般的大汉。
可今日见了人,却大出她的意料。
这就是一个有点偏瘦的年轻人罢了,一身儒袍,看起来还真有点像那种怀才不遇的书生。可那手却极稳,那双黑得可以透视人心的眼睛,以及笑起来高耸得像两把刀子一样的眉毛,却带着一种真正军人所具备的刚毅这气。
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啊!
一想到孙元握住自己双手时的情形,刘夏宁心中就微微颤抖起来,又是害怕又是期待。
“宁宁,夜已深,且这般冷,早些歇了吧!”糯软的吴俣软语传来。
“是,姆妈,我就睡。”刘夏宁慌忙将那枝梅花夹进一本书里。
屋中,有腊梅的香味淡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