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谓是倾囊相赠了。”
猛如虎笑道:“听说刘阁老的行辕就设在宁乡军中,有他去讨要军粮,想必陈新甲也不敢给孙元穿小鞋。”
杨国柱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不过旋即面上又蒙上一层阴霾:“这十日的粮草是筹到了,可十天之后呢?”
卢象升也大为头疼:“要不,向地方上借一点?”
杨国柱:“也只能这样了,我军兵力不足,好在骨干还在,也是时候补充些。”
卢象升:“多尔衮大军正在保定以南扫荡,有流蹿进入顺德府的迹象。咱们得抓紧了,寻机歼敌一股。”
他将孙元的信笺收起来,对立在厅堂里那个高大的将领点了点头:“回去对孙元说,粮食我收了下,这次的事情某就不追究了。若以后再犯,再惘顾国法军律,某虽然没有尚方宝剑,却也斩得了他。”
那将军却没有动:“回督师的话,孙将军说了,末将从现在开始,所部三十骑斥候听督师调遣,这信末将却是没办法带回去的。”
杨国柱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孙元道是对督师你忠心耿耿,督师送过去三十名新锐将领,他却回馈三十骑斥候六十匹上好战马。听人说,宁乡军斥候骑兵乃是精华中的精华,一骑敌得上十个精锐步卒。如此算来,督师却是赚了。”宁乡军能打,骑兵在古代战场上简直就是步兵之王。三十骑斥候骑兵,不但能够用于哨探侦察,还能用来冲锋陷阵。别说以一敌十,若是使得好了,在千军万马中取上将首级,也不在话下。
那将领又道:“禀都督师,我宁乡军纪律严明,若你不留我,末将只能以死明志。”
卢象升很是无奈,想了想,自己手下正缺斥候,在战场上跟瞎子聋子一般。只得淡淡一笑:“也罢,就留下吧,你姓甚名谁?”
“回督师的话,末将汤问行。”
“原来是在泗州时与孙元一道生擒高迎祥的汤问行将军,信国公府的三公子。好,既如此,你以后就做我的亲兵吧!”
“正是末将。”汤问行恭敬地一拱手:“谨遵督师将令。”
他回想起孙元送别自己的时说过的话:“汤兄弟,不是本将要赶你走,实在是督师这一仗凶险莫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陷如重围。你这次去督师身边效力,也不用你奋勇杀敌,也不用你立下什么功劳。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后时刻带着骑兵保得督师杀出重围。国家不能少了督师,我大明朝不能少了督师。如果到时候督师不愿意,捆也将他老人家给捆了放在马上。”
“坚决完成任务!”
……
既然做了卢象升的亲兵,汤问行直起了身子,很自然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卢象升自然不知道孙元心中的小九九,也不会对汤问行有丝毫的戒心。他转过头去,继续与杨国柱和虎大威议事:“虽说我军新得十日粮草,可这仗不知道还能打多久,还得另想法子筹措,两位可有好的建议?”
一说起粮草,杨国柱一脸的苦恼:“朝廷那边是指望不上了,花钱买也买不着。想来,只有依靠地方官府,看能不能从府库和各地粮仓借些。据末将所知,地方上才收秋粮没几月。而且,地方官又有多征积库,以备不时之需的习惯。”
卢象升:“我何尝不是这么想的,这不让杨主事去找保定张知府借粮去了吗,也不知道张其平手头还有没有多余的粮食?”
虎大威嘿嘿一笑:“督师什么人,杨主事乃是翰林院出身,这点面子,张其平敢不给?”
杨国柱也笑起来:“虎将军言之有理,都督师勿虑。”
正说着话,杨延麟从外面走进来。
“如何?”卢象升面上露出期盼之色。
杨延麟:“已经同张知府说过此事了,张其平也答应借粮。”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说张其平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虎大威欢喜地叫了一声。
卢象升也露出一丝笑容,但杨延麟接下来的一句“但是”让他心中一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杨延麟道:“张知府说保定府的秋粮都已解送京城,如今府库中却是一粒也无,如今,整座城中,大约只有清苑县那边还有一点。就出了一道手令命清苑县发粮。”
虎大威:“管他哪里出粮,但凡有吃的就好。”
杨延麟:“清苑县左知县说,粮食他是有,不过,筹措起来尚需时日。”
“尚需时日,几日?”杨国柱心中恼怒:“督师、杨主事,如今的情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建奴祸害极甚。如今,真定已被建奴围困,朝廷催促进兵的命令一日甚过一日。如果真定有个好歹,咱们如何向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