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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巴牙喇兵痛得惨叫一声,一股黑红的鲜血从身上标出来。
大约是痛得迷失了神智,这个鞑子昏头转向地朝前一撞,恰好一头撞进旁边的一间小屋,整个人翻了进去。
“建奴倒了,杀呀,杀呀!”关选也追了进去。
因为两人都在屋中,外面的人也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形,只听到有二人激烈的叫声不断传来。
不片刻,老先生就浑身是血地走出来,一张脸因为狰狞完全扭曲:“建奴被我杀了,他也是妈生爹养,也是肉长的,如何,如何?”
“孙将军,再放一个进来,再放一个进来!”
众人都被他面上的杀气惊住了。
听到关选的喊叫,孙元大叫:“闪开!”
他手下的枪手们早就得麻木了,听到命令,如蒙大赦,同时朝两边退去,闪出一条通道。
“轰隆!”先前那个左手执盾,右手执刀的巴牙喇兵见前面一松,一踢马腹,久经训练的战马长嘶一声瞬间从通道里冲过去。
孙元和小毛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大喊:“堵住口子!”
然后率先冲了出去,又将那个缺口用如林的长矛封住。
没错,孙元就是要将敌人一个接一个放进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一个一个宰掉。否则,这一百人若是拉到野地里同敌人骑兵浪战,一个冲锋就被人吃光抹尽。
当然,这一招异常凶险。说句实在话,到目前位置,这一百新兵的表现实在拙劣。若不是被敌人堵在火路墩里无路可逃,只怕早就一哄而散了。
见有一个敌骑冲进来,里面的宁乡军新兵依旧一团混乱。
“新兵蛋子果然靠不住,猪队友!”大方学着孙元将军平日里的口气,老气横秋地唾了一口,又拉开了长弓。
可是,这一箭却迟迟射不出去。
原来,冲进来的这个巴牙喇兵本是战斗经验丰富之人。一冲进墩里,就看到里面躲了许多人,顿觉不妙,下意识地将头往后一缩,将小圆盾张在面前。
他身上本就穿着铁甲,跟个乌龟一般,大方的羽箭射在人身上,根本就是挠痒痒。
要想杀死他,只能靠长矛。可是,战马跑得是如此不快。新兵们本就畏敌如虎,又没有经过训练,又如何刺得着从自己身边高速通过的目标。
“糟糕!”大方的瞳孔猛地缩小,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关选和一个新兵扛着一根长约十米的木梁飞快地在战马前面跑过去。
关老先生浑身是血,面如蓝靛。看不出他如此瘦小的一个人,力气却大成如此这般,几乎是以一自己之力拖着木梁,拖着那个士兵朝前奔来。
马上的巴牙喇兵视线被盾牌遮住,却看不清楚前面的情形。
于是,那匹战马就狠狠地撞在木梁上,被这个特大号的绊马索绊翻在地。
一声巨响,大团烟雾腾起,战马轰然倒地,马上骑士也重重摔在地上。
“好个关老头,好个关老头,他娘的,真猛士也!”余祥和大方同时喝彩出声。
话音还没落下,大方就拉开了大弓,目标正是敌人的咽喉,准备射出这勾魂摄魄的一箭。
仿佛有心灵感应,关选猛地抬头朝阁楼上看来,摇了摇头,目光中全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