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刚才还躺在地上的那个伤员身体突然一动,然后站了起来,沙哑地叫了一声:“我怎么在这里,我还没死?”
“大哥,你自然还活着。”
那个伤员摇了一下脑袋,趔趄着朝前走去,刚走不出几步,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大哥!”
“大哥!”
“洋道长,我大哥这是怎么了?”
那神甫将手中的器械放回盒子,开始洗手:“没事没事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只不过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养上一阵子就好。最多三两日,就能下床行走。”
听他这么说,几个混混欢呼一声,抬着伤员就从教堂里冲了出去。
等到这群人离开,礼拜堂里总算清净下来。
神甫看着孙元:“你是……”他也是在京城传了多年教的人,如何看不出孙元这群人来历不凡。
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孙元突然走到那尊耶稣的塑像前,单膝跪下,故意用虔诚得让人心中发酸的声音哭述:“仁慈的父啊,请宽恕我这个罪人吧!万能的主啊,请拯救我这个迷途的羔羊吧!”
为了让自己尽快地进入角色,孙元想到自己穿越到明朝之后的遭遇,想起另外一个世界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双亲的音容笑貌,想起老天对自己不薄,又在这个世界给了自己一个亲生母亲,泪水就如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震惊,非常的震惊。孙元在宁乡军将士心目中,就如同天神一般,什么时候见过他满面泪水的模样。
而那个神父,更是呆呆地站在一边。
他来中国已经有将近五个年头,先是在澳门呆了四年。见打不开局面,今年就就坐船来北京传教。像眼前这个青年人这样哭着喊着着天父面前忏悔的信徒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欧洲人以为长相的关系,在明朝普通百姓眼中简直就是厉鬼,一遇到自己上前传播耶稣的教义,都是避之惟恐不及。更有人直接朝他吐口水,扔石子,“鬼子,鬼子”地叫个不停。
没办法,他只能靠给百姓送粮食,免费治病这种手段布道。
可明朝的百姓异常狡猾,有免费的郎中可使,自然高兴。至于粮食这种糖衣炮弹,糖衣收下,炮弹奉还。
终于天父,咱们只拜祖宗,至于你们的上帝,那是夷神,跟我们汉人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下层路线是走不通的,只能来北京,看能不能在帝国上层收几个信徒。如果能够收几个基督国王、基督将军什么的,自然是最好不过。
可到北京之后,他才发现这明帝国的大人物们比普通百姓更难搞。
说句实在话,这些上层人物都他娘是学养深厚,说起哲学、神学来,一套接一套,有完整的思想体系,无论是深度还是广大,都甩他八条街。
“这些大人物们都是是哲学家啊,难道我到的是一个类似古希腊是世界?”
一次接一次的失败,让他异常失望,甚至颓丧。
看眼前这个青年,身上的衣着虽然不华丽,可剪裁得却异常得体。无论举止谈吐,都有着一种强大的气势。
再看他身后的扈从,也都是剽悍勇士。
难道说此人是明帝国的大人物。
如果能够让此人投入到上帝的怀抱,我的上层路线不就顺利地打开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