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在汤镇抚身边侍侯着的几个家丁大惊,同时抽住腰刀,大声喝道:“怎么回事,要造反了吗,退下,退下!”
庭院中的士兵们还在乱糟糟地叫着:“镇抚,快快快,快逃回城去,再晚九门一关,咱们就要死在这里了!”
一个家丁:“他娘的,你们乱叫什么,说清楚些。”
又有乱兵叫道:“汤镇抚,建奴,建奴……打过来了,咱们快走吧!”
“啊!”那个家丁惊天动地地大叫一声,手中腰刀落到地上:“建奴!在哪里?”
“建奴来了……”汤问行还是懒懒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混沌。
“是,建奴来了!”从士兵中走出来一个副将,他一脸的惨白,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镇抚,刚才末将正在和窑姐儿快活,就有家里人过来寻,说是京城里都传遍了。就在四天前,建奴就破了喜峰口,如今,大军已经打到昌平了。说不准,马上就要杀到咱们这里,叫我们快些撤进城里去。”
“打到昌平了,那也没什么呀,昌平那边的军队不少,应该能抵得住的。”汤问行说。
副将:“将军,依以往看来,昌平那边的军队只怕连一日都守不住。建奴入寇只为财,咱们这一带又是京城外最繁华的地带,他们如何肯放过,只怕此刻建奴大军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镇抚,如果没猜错,北京城马上就要戒严,到时候,大门一关,将咱们关在城外。等到建奴一到,我等都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镇抚,还是快走吧!”
“镇抚,快走吧!”
“哈哈,哈哈,尔等都是废物。国家每年花那么多军费养了你们,就是要让你们保家卫国。怎么外寇一来,却想着逃跑。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身上还有半点我大明军人的模样吗?”突然间,汤问行身上来了力气,一个骨碌从胡床上翻身落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阵大笑,叫庭院中众人面面相觑,则声不得。
外面,到出都是百姓和军汉的大叫声:“逃啊,逃啊,建奴来了!”
“快跑进城去!”
“救命,救命!”
骚动,就如同潮水般滚滚而来。
须臾,那个副将带着哭腔叫道:“镇抚,你这是要带我们出战吗?”
“废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否则,国家要我等何用。军人的职责,就是守护,守护我们的家园,守护我们的民族和国家,血撒疆场。”汤问行如同变了一个人,神采飞扬,满眼精光:“擂鼓,集合部队,准备迎敌。若有违抗,本将军手中刀可不认人!”
“镇抚,三思,三思啊!”
“没用的东西,你怕死吗,我汤问行可不怕!”汤问行冷笑一声,对身边的家丁下令:“去,将本镇抚的铠甲和兵器取来。滁州大战、泗州血战,枪林箭雨某都走过来了,今日就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明军人的血勇和志气。”
说完话,他“刷拉”一声扯掉已经被汗水沁透的衫子,露出赤裸的上身。
却见,汤问行上身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痕,竟没有一处好肉。
众人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