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军万马践踏过来是何等可怕的情形。这个时候,即便孙元就算是天兵天将,也要被踩成肉泥。
“对,孙将军,还是先把部队撤过河去吧!”费洪忙道:“天都塌了,光靠咱们这个大个子,也撑不起来。更何况,我宁乡军又补充了这么多新兵……”
听到他们这么说,孙元心中一惊,四下看了看。火枪手虽然一个个都面露惊惧之色,可长期的训练让他们养成了他听令行事的习惯,在军官们没有下令之前,都紧紧地握着手中火枪站在那里。但长矛手却不过是简单的训练十来日,以前也不过是农民军普通士卒,这群人可没有什么敢战的勇气,已经有人嫌手中五米长矛实在碍事扔到一边,悄悄地混入乱军之中逃命。
如果在等下去,这支部队就完了。
可如果就这么掉头就跑,不一样要被人潮冲散。
滁州大战,滁州大战……怎么打成这个鬼样子?
这怎么同正式的历史不一样啊!
“他娘的,还是先顾着自己要紧!”孙元一咬牙,立即大声下令:“全军听着,前军改后军,后军改前军,向后转,走!!”
“向后转!”
“阵型不要乱,慢慢走,慢慢走!”
中下级军官们同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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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滩地上,汤问行眼睛一片血红,天空、地下、水中、浮桥上。到处都是疯狂逃跑的人群,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在燃烧。
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手中的刀已经满是缺口,右臂早已经酸软得好象不属于自己。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砍了多少人,有贼军,也有疯狂逃窜的南京军败兵。
身上的铠甲早已经破得不成模样,浑身上下都火辣辣地疼,也不知道又多少条伤口。
可这有什么用,这又有什么用?
贼军刚一出现的时候,汤问行就很快地带着手下士卒扑了上去,本以为自己怎么也能支撑上一阵。
却不想,战争是如此酷烈,贼军今日的攻势会凶猛成这样。只一个碰撞,汤问行手下的兵就死了个干净。他身上也中了好几刀,肩甲都被砍散了。
士兵打完了,但这里却不能丢,大明官兵不能退。
他便转过头来,连拉带拽,甚至下手杀人,又召集了上百人反击。结果,一个冲击又丢了个精光。、
就这样,他在战场上来会奔波,大声吼叫着试图上士卒往前冲。
直到身边再没有一个战友。
身后远处,大队大队的败兵挤上浮桥,竟是再走不动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挤下桥去。桥下也是黑压压的人头,滁水本就没多少水流,如今,更是堵得为之不流。
整个南京军老营都燃烧起来,风助火势,将一片片滚滚热浪吹来,将人身上的衣裳点着。
到处都是着火士兵的哭喊,到处都是浓重黑烟。
他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冲来的农民军,突然笑了笑,将已不堪使用的大刀扔在地上:功名但从马取,功名但从马取……再没有机会了,母亲,我好想你……汤问行虽然是个庶出的私生子,可我血管里流动的却是信国公的血,我没有给咱们汤家丢脸,没有给你丢脸……
一柄长枪投来,正中胸膛,将他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