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壮丁自备粮秣随千户老爷的亲兵出发就是,反正也就是充个人数。小人在所里呆了这么多年,还没上过战场呢!再说,朝廷也没指望过咱们卫所兵。老爷,你没必要自己掏腰包练兵啊!”
说到这里,郭道理感觉到这是自己在孙元面前邀宠的好机会,上前一步,诚挚地说:“将军,千户军官虽说是军官,其实,大家也不将自己当回事。就是帮朝廷管理军屯,说穿了就是个地主。将军今年在这里将兵练好了,明年说不准就要被调去其他卫所。又何必为他人做嫁衣裳?”
听到这话,费洪等人都是一脸的鄙夷。早就听说卫所兵烂,却不想烂成这样。看这姓郭的,身上还有半点军人的气息吗?
纯粹就是一个小农民小商贩。
孙元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郭道理被孙元笑得心中一窒,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得罪了官长,冷汗渗了出来。
孙元笑毕,道:“耽误什么农时,不用怕。那一千士兵得尽快挑选上来,从现在开始,他们以后就不用种田了,我孙元养他们。依边军的给养,衣食由本将军全包,每个士兵每月一……两钱银子。”孙元本打算说每月给士兵一两银子,可想了想,一两银子实在太多。九边精锐朝廷一个月是拨下来一两银子的军饷,可经过层层克扣之后,最后落到士兵手中,估计连两钱银子都没有。
古人生活简单,两钱银子,相当于后世三百块钱人民币,足够普通一户人家吃用了。再说,军户不是还有地可种吗?
“啊!脱产……将军,我们是卫所兵,可不是边军啊!”郭道理大惊,渗出的冷汗如泉水一样涌出来。
“这样不好吗,不用在地里劳作,就有军饷可拿,且能养活一家老小。”孙元反问,说:“道理,以前的千户究竟是怎么做的,我不管。不过,孙元现在是宁乡所的千户,你做为我的下属,就得按我说的办。你别忘记了,我们是军人,军人就是要上战场的。我们大明朝的军户,就是种地种的时间太长了,骨子里已经将自己当成一个寻常的农夫。可你想过没有,说到底,咱们是军人。国家承平无事的时候,种种田还好,可一旦敌人杀来,就凭卫所兵的战斗力,成吗?”
“可是……咱们扬州府,自从嘉靖年受到倭寇兵灾之后,已经有将近一百年没打过仗,就算将军想打,也没机会。”郭道理还在劝说。
孙元凛然道:“你这个心思要不得,中都凤阳不就陷落了吗?我可是去过凤阳的,在以前,凤阳人也以为贼人不可能进城的,结果如何,还不是被人屠了城?孙元既然做了朝廷的军官,日思夜想,无不是为国出力。军人,只有上了战场,才是有价值的。朝廷派我们来这里,可不是来当地主的。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
说到这里,孙元有想起未来的扬州十日,狠狠地捏紧了拳头。
众人都是神色一凛:“将军说得是,我等受教了。”
散会之后,很快,郭道理就找来了几十个工匠,开始修整军营和宁乡所官署。据他所,五天之内定然能修整完毕。
安排好这事之后,郭道理又带着其他二十个新任的百户总旗下到各地百户所,一来是全面接手所里的公务,二来也是挑选合适的兵员。
“费洪,《步兵操典》可发给总旗以上的军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