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到了王诗雨家的门口,敲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回应,屋子里显然是没有人。
这时,楼道里上来一位拎着鸟笼的大爷,见状,道:“小伙子,找王老师?”当年,王诗雨的父亲,在高新中学当老师,邻里都称呼他为王老师。
李牧点点头。
“以前没有见你来过啊,你是王老师的?”遛鸟大爷疑惑地道。
李牧笑着道:“我是小雨的初中同学,今天刚毕业回到宝鸡,过来看看王老师。”
“哦,是同学啊,这几年没有联系过?那就怪不得了,你可能不知道啊,这房子已经被卖掉了,王老师去年出了车祸,听说变成了植物人,如今还在康复医院呢,他爱人为了凑钱,买了房子,一直都在医院里伺候他。”遛鸟大爷道。
李牧面色一变。
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唉,王老师一家都是好人啊,乐于助人,邻里关系非常好,可惜自从五年之前,他女儿小雨失踪了之后,一家人就没过过好日子,王老师辞了工作,全国各地找女儿,没有找到,去年回来之后,整个人就精神恍恍惚惚,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给撞成了重伤,对方还肇事逃逸了。”遛鸟大爷是话匣子,一说起来,就忍不住,道:“小雨哥哥去考了警察学校,说是要毕业以后去找妹妹……唉,可惜啊,好人总是没有好报。”
李牧一听,心中震惊,连忙道:“王老师是在金台区的那家康复医院吗?我去看望一下。”
“对,就是那家,在住院部十楼康复部1003室呢,街坊四邻啊,时常都去看看,这段日子,王老师看着越来越瘦,医生说身体脏器都开始枯竭,只怕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遛鸟大爷摇头叹息,上楼去了。
李牧立刻离开了在水一方小区,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就去金台区康复医院。
半个小时之后,李牧出现了十楼康复部1003室外面。
这是一个单人康复病房,王诗雨父亲王振是因为车祸变成植物人而住进来,因为情况比较糟糕,需要插管治疗,所以没有办法在家,需要一些医疗设施,只能在这里。
李牧轻轻地敲了敲们。
“请进。”一个疲惫的女声,从里面传出来。
李牧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一股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
王诗雨的母亲白茹,坐在床边,握着已经痩如枯槁的丈夫的手,正在抹眼泪,无比憔悴,回头过来看了李牧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道:“你是……”
李牧这一瞬间,有一种心里一酸的感觉。
当年上学时,他是见过王诗雨父母的。
王诗雨在神州大陆被称之为北宋第一美女,家传基因之好可见一斑,五年前的王振老师,是一个风度翩翩儒雅的中年美男子,一手好书法,颇有艺术家的风范,而白茹则开着一家在宝鸡市数一数二的月子会所,也是一位大美人。
可是现在,王振躺在床上气息羸弱,瘦的皮包骨,生机如风中之烛一样,仿佛随时都会熄灭,而白茹哪里还有五年前的光彩照人,一脸的悲愁色,皮肤暗淡,一头秀发也白了一半……
“阿姨,我是小雨的初中同学,我来看看您和叔叔。”李牧提着一袋水果,放在床边的桌子上,道:“也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叫李牧,以前是小雨的同桌。”
白茹眼睛里,闪过一丝亮色。
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站起来,抓着李牧,激动地道:“小牧?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长高了,也变帅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家小雨啊?当年,所有同学中,小雨和你关系最好了,听人说,她失踪之前,去找过你,你……有没有见过她?”
这个有些过分苍老的女人,抓着李牧,眼睛里带着炙热的期望,如同溺水的人,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期待着李牧的回答。
李牧不知道该怎么说。
王诗雨的下落,说起来,有点儿太匪夷所思了。
白茹看着李牧犹豫的表情,眼神里的光亮,一点点地暗淡下去。
她松开李牧,摇摇晃晃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苦笑,道:“小牧,对不起啊,阿姨是太想小雨了,控制不住……每次一想起她,也许她在哪里遭苦受罪,也许她已经……小牧,你坐吧,你能来看我们,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说话之间,白茹的脸上,已经是有泪水滑落。
五年的煎熬,女儿失踪,丈夫车祸,肇事方逃逸……她快要撑不住了。
李牧终于开口道:“阿姨,我这次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见过小雨,她过的很好。”
“什么?”白茹猛然抬头,呆呆地看着李牧,难以置信地道:“真……真的?”
李牧点点头。
“她在哪里?你告诉我,小牧,你快告诉阿姨。”白茹又冲过来,双手抓住李牧的胳膊,眼泪就又流了下来,道:“小牧,小雨在哪里,她到底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不会来……小牧,你快告诉阿姨,阿姨求求你了,他爸快不行了,让小雨来看看他,否则,他爸死不瞑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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