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族里,要照应好自己。”
二祖母这样不加遮掩,说出了她的处境。
姚家还没有人和她这样说过话。
二老太太喘口气,“你们……都不用为我奔波了,生死有命,活了这么大岁数……我也够了……”
“母亲……”姚宜州不禁眼睛发红,“您听秦大夫和婉宁的,好好吃药,就算不能旧病取根,也能好转。”
二老太太坚定地摇头,“那些苦的我都吃够了……你媳妇要不是为了给我求药……也不会回娘家……”媳妇和孙儿就这样死了,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早早跟着老太爷去了,这样在路上还有个照应,如今剩下宜州自己,到了九泉之下她不知道怎么向老太爷交代。
她没照应好这个家,老大媳妇太年轻了,若是活着该多好。
“母亲别说了,都是水匪做的,关母亲什么事,如今儿子就盼着母亲能康健,我们母子两个相依为命。”
二老太太闭紧了眼睛不再说话。
姚宜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求助地看向秦伍,秦伍想了想长出一口气,“我再开张方子给老太太。”然后在姚宜州注视下轻轻摇头。
姚宜州脸色煞白,忙看向婉宁。
“婉宁,你还有没有法子?”
婉宁治好了李大太太的病。
说不定会有法子将母亲的病也治好,这是他最后一丝希望。
婉宁在姚宜州注视下摇头,“我不会治二祖母的病。”
秦伍不禁惊讶,这怎么可能。
李大太太的病分明就是姚七小姐治好的。
为什么姚七小姐说她不会治病。
这是为什么?
秦伍忍不住想要询问,张开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连姚七小姐自己都说不会治病,难道他还能反驳不成?
姚七小姐将治心病的法子都教给了他,却在姚大老爷面前这样说。
姚宜州也惊讶地僵在那里。
秦伍大夫跟他说婉宁有法子治病,将婉宁请来说不定母亲的病会有转机,他原本还觉得奇怪,婉宁这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比得上秦伍这样有名的大夫,怎么能让秦大夫这样交口称赞,秦大夫将李大太太的病说了,他又让人去打听,才知道这件事都已经传遍了泰兴。
“婉宁……”姚宜州只喊了婉宁的名字,就难以继续。是他昏了头,将所有希望都放在婉宁身上,婉宁才多大的孩子,就要担着这样的担子,他实在不该如此。
“我母亲被休的时候,二祖母替母亲说了话,说母亲是个贤淑的妻子,再说先贫贱后富贵者不去……孙女被送到族里,二祖母也时常让人来送东西,这些孙女都记在心里。”
“听说二祖母病了,我托秦大夫上门诊治,若是大伯不来家里接我,我也会过来,”婉宁说完顿了顿,注视着二老太太,“二祖母,我知道我治不好您的病,这次我来是想请二祖母将治丧的事交给我,由我操办。”
秦大夫倒吸了一口凉气。
姚宜州惊讶地张开嘴。
床上的二老太太也睁开了眼睛。
婉宁竟然是想要操办她的丧事才会来二房,不是给她治病。
“婉宁……”姚宜州打断婉宁的话,“这是什么话,老太太还好端端的,怎么就提治丧。”
婉宁静静地和二老太太对视,“二祖母辛苦了一辈子,后事草草办了未免脸上不好看,就算大伯想要孝顺,到时候也没有说话的分,孙女虽然年纪小,留在二房,还能保住二祖母一份颜面,不至于大伯被人笑话,这是孙女唯一能做的。”
旁边的妈妈不禁变了脸色。
七小姐这是什么话啊。
当着老太太说丧事。
还一连串说出这些,好像二房连个丧事都办不了了,这是要二老太太脸上无光,让大老爷难看啊。
“七小姐。”妈妈轻声叫喊。
七小姐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端坐在锦杌上和二老太太对视,二老太太有些惊诧,七小姐一双眼睛平静无波。
七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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