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是一件东西,东西怎么会背叛人呢?所以你从来就不觉得你的女人会背叛你,因为玩具是不会背叛主人的。可你忽略了你的玩具其实都是人啊,她们谁不想离开这个牢笼呢?我只对她许诺自由,她便会投向我。”
龙华笑道,“只有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才会想到要用情欲笼络一个女人。可你能给女人情欲么?你只是个阉人。”
阴锐被这反过来的嘲风刺激得似乎有些失常,他沉默了许久,脸色忽然一变,“韵君!”
“不用担心韵君,你现在该想想你自己,韵君的话,昆阳应该会带走她的吧?”龙华微笑,“我猜是这样,其实你不知道,昆阳除了教给她观星之术,还教给了我。为什么要教给我呢?因为他想带走韵君,这样就没人指路了,我们需要一个指路的人,那就是我,之前是迷惑你。”
阴锐沉默了很久,忽然微笑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高,最后几乎穿破屋顶上遏行云。他完全不顾阴藤抵在自己喉间的利刃,一边笑一边拍打着膝盖,笑得前仰后合,好像是面对着世间最可笑的事情,在嘲讽世间最滑稽的人。
阴藤变了脸色。在这座岛上她毕竟只是个寻常的女人,只是因为外貌和龙华的亡妻有些相似才被派到龙华身边服侍,她跟那个女刺客龙念不同,并没有学习过严格的杀人术。她本已经很紧张了,这时几次忍不住就要用刀切断阴锐的喉咙,如果不是龙华在她一定会这么做。
对岛上这些女孩而言,阴锐是老师也是魔鬼,她既然已经反叛,就觉得不敢放任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从自己刀锋下逃脱。阴锐笑得越张狂她越恐惧,好像猎人用刀锁住了黑熊,但黑熊正蓄势准备挣扎反击。
然而龙华用眼神示意她不可。龙华默默地饮茶,扶剑端坐。“笑够了么?”龙华放下茶盏,“能说说什么事忽然让岛主如此开心么?”
“你这个卑鄙小人。”阴锐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盯着龙华看。
“何以见得?”龙华神色淡然,不以为意。
“我忽然想明白了你的贪心,”阴锐说,“以你在药学方面的经验,你居然没有怀疑龙子烧那种酒,反而相信我给你的解酒药。如果说你没有看穿我的阴谋还说的过去,如果你已经看穿了,怎么敢让你的水手们赴这场杀人的盛宴呢?他们会醉死,毫无留念,根本走不掉!”
“龙子烧与其说是一种酒,不如说是一种麻药,这东西的前身是华佗的麻沸散!里面浸泡的药物和黑甜香相似,灌下那种酒的人就算你割走他的肝或者脾,他都不会觉得疼痛,更不会醒来。现在你的水手们已经喝得烂醉,而这座岛马上就要变成死城,他们会为瀛县陪葬。”
“ 其实你也不想带他们走,对不对?你只是借着我的手,做了你想做的事。”阴锐冷笑道,“你那些水手多半都是临时招募的渔民,他们不是龙家带过来的人,在船上也可有可无,死掉了反而免得泄露瀛县的秘密。其实你那艘达摩克利斯号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驾驶!”
“哦,你这么想?”龙华默默地给自己斟茶,“你的意思是我带了大半船没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