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做这样的挣扎,反倒更叫人窘迫。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女孩抱着楚昆阳的双脚,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
阴锐距离他们两人几步站住了,但是却并不看地上那个哭泣的女孩。他居然整理袍袖,对着楚昆阳也是长揖,“楚先生不顾己身跳上绳桥的一幕有幸得见,只不过这些人违反了我们的家法,意图袭击政府科考船。我心里也不是不怜惜他们,却无法为他们开脱。”
“既然这个女孩有幸能得到楚先生为她求情,那么是她命不该绝。”阴锐说道,“大家都出自同门,你,我,龙华教授算得上是世兄,世兄既然求情,那么不应该不网开一面,给世兄这个面子。”
“我……”楚昆阳想解释什么,但无从出口。
“看起来韵君伺候世兄伺候得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阴锐看着楚昆阳和韵君淡淡地说,这么说的时候他竟然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他也不等待楚昆阳的回答,转身和龙华一起离去。几个矫健的身影闪现,把码头上的尸体都抛入海中。
一场杀戮忽如其来又忽然结束,随着那些身影退却,码头上只剩下楚昆阳和韵君。阴锐一走韵君就不黏着楚昆阳了,自顾自地把红绸扯回来照旧缠回身上,好像这里就是她的小楼,她睡醒了穿衣,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帮我把背后的扣子扣一下。”她转过身,把背对着楚昆阳。这件红裙只有一个珍珠贝的扣子,在背后的位置,自己扣不到,大概是剪裁上唯一的不足了。楚昆阳看了一眼那裂缝中雪玉般的背肌,叹了口气,伸手帮了她这个忙,“你这是故意陷害我吧?”
“这是肯定的,明眼人都知道。虽然我不管事,但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岛主夫人,我倒是想和你有点苟且但是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什么苟且,要不是为了陷害你,我为什么要在我丈夫面前跟你扮出一副亲亲我我恩恩爱爱的样子?”韵君倒是说得从容不迫。
“你脑子里到底在筹划什么?”楚昆阳问,“若只是想气气你丈夫,保住你夫人的位置,这样只怕用力用得过了。别的事情我万般都想得通,唯独这件,请教了。”
“我跟你说过这岛是一座囚笼对不对?”韵君懒洋洋的问道。
“嗯?怎么了?”
“这些人也是要逃出囚笼,我也是要逃出囚笼。我还只是色诱你一下,这些人却是真刀杀人,为什么?”韵君眉峰一挑,压低了声音,“因为这囚笼就要塌了,不是每个人都能逃出去的。接下来我们所有人都要抢活下去的机会,为这个机会,谁都能真刀杀人!”
说到这里,她忽然搂住楚昆阳的脖子,娇俏得像个跟父亲撒娇的小女孩,“只有你是不用抢这个机会的,因为只有你懂星象,如果没有你谁都没有逃出去的机会!这时候你的命比我们之中谁的命都值钱!我们来做交易好不好?你带我走,我以后就当你的妻子?”
四目相对,沉默良久,忽然有“咕”的一声。韵君听了这声音,脸色一变,突然变得无比的难看,皱眉问道,“你饿了么?”
“是,忙了这么久有点”楚昆阳老老实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