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小试牛刀

    丽莎不安地在客厅里踱着步子。这几天她一直注意着新闻，水梦所受的伤，使她战栗。她没想到孙彬会下这么重的手，她的内心深处，也曾因水梦所受到的伤痛而引起过良心的谴责。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其实也不想她被打成这样的，只是想教训她一下而已。那还是因为她的出现，可能会使自己失去今天一切。是的，这些都不怨自己，都是因为她的完美。

    她又想到林子凡对昊宸的爱恋，想到昊宸即将走进这所属于她的房子里，她的恨意便无限地膨胀着。再加之她看到水梦的身边会有一位那么优秀的外商拼死地保护她，那嫉妒的毒药再一次涌进胸膛。

    如果没有那个外国男人，孙彬就不会被抓了。她喃喃自语：“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她很早就从林子凡口里听到过，今天外商在中国是受到保护的。当她看到这件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时，便急忙给孙彬打了电话，告诉他决不能承认是蓄意谋害，只能说是抢劫，否则，可能会被叛死刑。这也是孙彬为何抵死不肯咬出她的原因。

    看到晚报刊登的消息，她已经知道孙彬被捕了。这又让她坐立难安，自己曾和水梦谈过孙彬，那时候，她还很幸福地告诉她，将来自己要嫁一个北京人呢。她时而祈祷水梦不要看今天的报纸。时而又无端地恨着水梦。在她的思想观念里总认为这种种事件的发生都是因为水梦回到北京才引起的。于是，害怕与痛恨交替着撕扯她的心，使她根本不能静止下来。

    时针在静止的时空里发出嘀哒嘀哒的声音，每每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她都以为是昊宸来了。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面对这孩子，她总是想这孩子的眼神里一定有一种落寞，那是失去父爱的落寞，有时也会想这孩子的眼神里一定藏着愤恨，那是对她的愤恨，因为自己使她失去了完整的家。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又无端地将罪责归到水梦的身上，怪她为什么要将昊宸生下来，怪她为什么又将昊宸带到北京来，怪她为什么明明离开了，却又要回来，那无数个怪异的指责，使她不断地咬噬着自己的思维。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该对这孩子好一点来赎罪呢，还是该对他坏一点，让他不敢再踏进这个家门呢？又提醒着自己，在这孩子进门的这两天，要保证让他吃好喝好并开心快乐，否则林子凡一定会指责自己。现在林子凡的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在昊宸之下了，如果昊宸在家里真的有什么闪失，估计林子凡真的会选择分手，那时自己将变得一无所有。

    想到此，不禁又懊恼地敲打自己的头，悔恨曾经那糜烂的生活，导致她至今都没能怀上孩子。于是，她又想到孙彬，都是这男人害得自己如今这种境地。想到孙彬她又想到水梦被打的事情，于是她又反回来，又把责任全推到水梦身上。

    “昊宸，爸爸给你买了好多奥特曼和变型金刚，都放在你的房间了。”林子凡开着车，想到今天下午自己疯狂采买玩具时，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很得意。他甚至很想大声地告诉别人，是的，他有儿子。这些都是给他儿子买的。

    “爸爸我爱你。”昊宸乖巧地回应着：“昊宸最喜欢奥特曼和变型金刚了。”

    “恩，以后喜欢什么告诉爸爸，爸爸去给你买。”林子凡说罢回头看看可儿道：“可儿，你也一样，同样都是我的孩子，以后喜欢什么告诉我，我去买给你们。”

    “谢谢。”可儿看了看他没有多说话。

    “呵呵。”林子凡从她的眼神和语气里读出了她的不满。很不自在地笑了笑。

    “爸爸，到家了吗？”昊宸满脸的活跃因子，一路上兴奋地看着路两侧的绿化带和那漂亮的路灯。

    “马上就到了。”林子凡说着笑着，将车子驶进小区停车位上。他先跳下车，然后打开车门抱下儿子道：“好了，到家了。”随后又帮可儿打开车门道：“可儿，下来吧到家了。”

    “哦。”可儿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一眼，下了车。

    “走吧。”林子凡拿过昊宸的书包道：“来，爸爸帮你拿着。”随后又转向可儿道：“包给我，我来拿吧。”

    “不用了，不沉。”可儿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说。

    “那好，走吧。”林子凡也不再勉强。带着两个孩子上了楼。到得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丽莎正在客厅里搓着手，不停地走动。忽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的心剧烈地跳起来。忙将茶几上那杯冰水灌进嘴里，以期望寒冷能够安抚那燥动不安的心。之后，用手慌乱地抹去嘴角的水渍，不跌地跑到门前，林子凡已然打开房门，正在让宝宝和可儿进门。

    “来啦？”丽莎甜甜地朝林子凡笑了笑，又看着宝宝。呃……这就是上天的厚待吗？这孩子长得怎么跟画里的娃娃一般可爱……

    林子凡也笑了笑，回身关门。还没回过头来，就得昊宸啊地一声痛苦地叫着。

    “怎么了？”林子凡回过身，发现昊宸跌坐在丽莎的脚前，用手正捂着脚背脸上有一种非常痛苦的神情。很明显，他的脚被踩了。

    “你……”林子凡抬起头看向丽莎。下意识地认识丽莎踩了他的脚。

    “我没有。”丽莎一愣，这孩子还没走到自己跟前就跌倒了，怎么好象也是自己的错？

    “昊宸。”可儿忙跑过去，脸上多了一抹疼惜。柔声问着：“疼吗？”语毕还抬起头很怨恨地看了丽莎一眼。又回头看看林子凡。

    林子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一定是趁自己回头关门的时候踩了昊宸的脚。他顾不上换鞋踏前一步，推开丽莎蹲下身子把着昊宸的脚道：“没事吧？”

    “没事。”昊宸坚强地朝他笑了笑，那笑里有着一抹委屈。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林子凡冷冷地看着丽莎，把孩子抱到沙发上。

    “……”丽莎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住了。自己什么也没做啊，这孩子跌倒也是自己的责任吗？

    “我让你给孩子买的拖鞋，你买了吗？”林子凡冷冷地看着她。

    “我忘了……”丽莎这才想起，今天因为水梦的事情搅得自己忘记了去买拖鞋。

    “那孩子穿什么？”

    “我带了。”可儿说着，从大背包里拿出自己和昊宸的拖鞋。

    “哦。”林子凡看看可儿，这孩子想得可是真周到。

    可儿冷冷地看了丽莎一眼，这个女人没有妈妈个子高，瘦得离谱，没有女人最起码的特征。那眼睛一看就是会勾人的眼睛，嘴巴也不好看，那么大！个子这么矮还留那么长的头发……总之，她怎么看丽莎都不顺眼。

    “……”丽莎从可儿的眼里读出了憎恨，吓了她一跳。

    “你就是丽莎阿姨吗？”昊宸看着丽莎，甜甜地状似讨好地问道，却又显得有几分害怕。

    “恩。”丽莎忙回应着，她不得不承认，这孩子长得真是可爱。许是自己一直没有孩子，竟然有一种想拥他入怀的感觉。

    “阿姨，你真漂亮。”昊宸笑着说，那一味的讨好看在林子凡眼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做出这样的事，这孩子在自己的家里，也不至于用这种讨好的口气去讨女主人欢心了。

    “是吗？谢谢你哦。”丽莎说罢看看林子凡：“我去弄饭。”

    “我在妈妈家吃过饭了。”昊宸不经意地说“妈妈家”，使林子凡的心又震颤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一首歌，是一首有关知青的电视剧的歌，歌词有几句是这样的：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一个好象是多余的。爸爸呀，妈妈呀，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哦。那你看电视吗？”丽莎说着走过来，想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不想昊宸竟有些惧意地向旁边挪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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