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止忍脚步不停,站定在茶几前面,用大学讲师的语气问:“你买的是现货?”
他说的是,她刚才在电话里指平仓的那个东西。
现货又称准期货,现在还属于金融的灰色地带,有风险,但是相应的利润更高。
她看着戴止忍平静如水的眼神,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忘了之前的个事情,如果是的话,倒真的可以皆大欢喜,她最怕别人来质问了,特别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
“要出手了,就别做现货了!”他最后只说了这一句。
然后转身就要走。
还顺手端了她的咖啡。
千玳张嘴,想制止他不要脸的打劫行为,但是接下来,就见他从裤袋里,摸出两粒东西,安稳地放在茶几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两粒巧克力!
不过,她心里面可清楚得很。
那是她千辛万苦弄来的窃听器,就这样功成身退了!
“戴止忍,你就没什么话想问我?”她在最后,终于开口。
戴止忍闻声停下脚步,“你放窃听器,肯定是因为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总不能厚着脸皮想成是你想我了吧!”
还能揶揄,就证明没生气!
千玳莫名舒了一口气。
就在她松气的同时,戴止忍已经大跨步,走出了视线。
“总监!”
但是另外一个人冒了出来。
“张至诚?”
这个人的出现比戴止忍还稀奇。
“这是戴总让我交给你过目的!”张至诚保持得体的微笑,还是那副谄媚的面容。
千玳疑惑地接过文件,打开。
心里有些慌乱,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赫然是付维生的签名。
这份文件是陆东收购付维生手里最大的一条生产线的收购合约,也是戴止忍表清白的重要证据。
她知道他是在闹脾气。
一时之间,千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解释?
这一切都是误会,那等于是将自己收购亚欣的野心暴露出来,不解释,她又觉得委屈了戴止忍。
“总监,这个我就要说一句了,付维生的这条生产线,在您来之前就已经在洽谈了,您不该怪戴总瞒着您,因为这个事情必须要秘密进行,将来这条生产线会...”
道理她都懂,“好,我知道了!”
千玳挥开聒噪的张至诚,提起一口气,准备去找戴止忍。
道歉也好,解释也好。
总之,随姓戴的处理。
才刚抬脚,后边的张至诚就赶忙提醒她:“戴总估计是在顶楼的餐厅,最近他迷上了葡式蛋挞!”
...
坐上电梯,心里在打着腹稿。
刚想到一半,手里的手机响了,她以为是戴止忍,“喂,今天的事,我——”
“你确定你是在跟我说话?”
那边语气有些惊奇。
是袁惟!
千玳换了个心情,“原来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管不着——”她忽然想起了温莎,不知道她那个小男友怎么样了,她的前任倒过得挺滋润的!
袁惟被怼,丝毫不在意,接着笑:“不知道你今晚有没有时间,有点事情我要告诉你!”
千玳的心又被这句话揪起,看着透明一片的玻璃,她忍不住问:“关于戴止忍的?”
“...”默了一默,袁惟承认:“嗯,对!”
就是这个停顿加深了悬念。
让袁惟说的一切都变得可信起来。
千玳觉得自己的心一会儿膨胀起来,一会儿冷缩下去,都像老太皮的脸那样皱巴巴的了。
电梯到三十楼的瞬间,她快速地按下关门。
戴止忍正好偏过头来,看到已然合上的电梯门,摇了摇头,看着对面放着的咖啡和蛋挞,笑得有些似是而非!
“我有时间。”千玳继续那通没挂断的电话。
...
根据袁惟给的地址,驱车来到露天停车场。
幸好,秋分还没到,天还没黑。
停好车,抬眼看了看这栋大厦,在它的十八楼,有一间家庭复合式的酒店。
不少政商都会把开会地点选在这里,有厨房,有餐厅,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加大谈判成功的可能性?
千玳让袁惟把嫂子也叫上了,否则,她还真没有单独会友的勇气。
尤其这个朋友和自己闺蜜在一起过,而且现在还是已婚状态,更增加了相处的难度。
到前台登记后,成功地拿到房卡。
千玳顺利地找到了房间,刷卡,开门。
但是推开门的瞬间,里面漆黑一片。
没有人开灯,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不可能,袁惟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迟到!
她打算退出来,打电话确认一下。
“呯!”玄关处有人打亮了打火机,点起一根烟。
那个人叼着烟走出来,走到光影处。
喊她:“千玳!”
看着那张脸,千玳的心无比的麻乱!
她被骗了。
袁惟那里根本没有什么关于戴止忍的情报,他只是想把她骗出来,仅此而已!
忍不住后退一步,想关上门,却被人抢先一步。
那个人终于从阴影中显露出来,一只手拽住她,一只手抓着门。
她忍不住去攀看那张脸,比起四年前,下巴多了点胡渣,下颌角更刚毅了点,唯一有点相同的就是,那种眼神,和四年前无异!
有些东西,时间久了就会忘记,她刚刚才想起来,袁惟和齐骁很早以前关系就很好,就像她和温莎那样。
还有,从深奥的社会关系角度看,对面的这个人还是她表哥!
镇定下来,千玳开口。
“好久不见——齐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