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十足的牛肉,牛肉切成指甲盖大小的丁状,入口鲜香又不塞牙,想来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靖榕默默吃完,说了一句谢。
那赫雷将盘子收走后便是问道:“你今后有何打算?”
想是赫雷知道靖榕现在身份一文铜板也没有,才有此一问的——这最后一两银子也被靖榕用来换取几坛子美酒,如今她倒是两袖清风,落得清净。
“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是会想到办法的。”靖榕淡淡说道,语气里面倒未含什么特殊的语调。
赫雷未做什么动作,倒是躲在门后的伙计听的牙痒痒。
他本是觉得靖榕现在身无分文,该是求助与赫雷的,只要靖榕开了口,这赫雷就有借口将人留下了,可哪知靖榕连这个头都未提,这让他的心如何平复下来?
那赫雷也不在意靖榕所说之话,又是问道:“倒不如留在这里,帮我们做些事情,我与含玉商量一下,给你多一些工钱,这样你便有了上路的盘缠了。”
虽不能叫人心甘情愿留下来,可日久生情却不是作假的,只要靖榕留下,再让两人相处久了,总是会生出一些感情来。赫雷心中打的便是这样的算盘。
只是他却不知道,今日靖榕便是要走了,而走之前,便是要杀一个人!
靖榕本欲开口拒绝赫雷,可一想到赫雷曾救自己两次,又见赫雷脸上满是希翼的表情,那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也不知为何,一个“好”字,竟就这样从靖榕的嘴里不知不觉地飘了出来。
门后的伙计一蹦三尺高,却是门打到了膝盖,疼的半天站不起来,赫雷走过去赏了他一个暴栗,那伙计虽是疼流出眼泪,可脸上笑意却是半分不减。
可看在靖榕眼里,却是酸楚。
那不过是一个违心的谎言而已,却让人能开心的笑出声来,可如果自己说了真话呢?那时的境地,恐怕不单单是一句尴尬便可以概括了的吧。
这样想来,刚刚吃下去的牛肉炒饭竟不那么美味了。
临到晚上的时候,那意料中该来的人还是没有来。
可却是被苏含玉敲响了房门。
“这边城之中也没什么特产,唯是后山上有一处药泉,亦是我的产业,如何?与我去看看?”那苏含玉眼角带笑,端是一副端庄模样,倒是与白天那泼辣模样好不一样。
靖榕想了一想,便是答应。
三日之期到今晚为止算是过了,只是那人却还不知道在哪里。
若是自己未完成陆廉贞目标……
这样一想,她竟是开始泄气起来,可虽然是泄了气,心底却是一副舒坦。往日里,她哪敢这幅模样,想来是离得陆廉贞久了,便是放肆了。
——原来这就是没有陆廉贞的生活。
靖榕年幼之时遇见陆廉贞,受他一番调教,有了一些本事,后来入了宫中,在那林子里厮杀,两年之间朝不保夕生活,便是为了活着而战,再是入了宫中,虽是从未见过陆廉贞一面,却一直在他监视之下。
若是此时,自己就这么逃了……永远逃离陆廉贞的钳制呢?